酒吧里太吵,森泽航不得不凑到他耳朵边说话:“小时候练过钢琴,你忘了?”
“哦,对。”沛诚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又问:“现在呢,不弹了?”
“好久不弹了,”森泽航说,“稍微有几天不练手就生了,现在估计更没法听。”
“以后有空弹给我听吧,我有点记不得你弹琴的样子了。”沛诚说。
“是嘛,反正你以前可不待见我了,”森泽航还在记仇,“现在是不是很爱我?是不是为了以前欺负我而后悔?”
“哦,你别蹬鼻子上脸的,稍微对你态度好点就开始嘚瑟了。”沛诚把鸡骨头丢回盘子里,扯了纸巾擦手。乐队演出告一段落,客人们十分捧场,掌声不断还夹杂着叫好声和口哨,乐队成员礼貌大方地致谢。
乐队下台休息后,酒吧里又放起了吵闹的背景音乐,一部分客人走出门外去抽烟,森泽航也起身付钱,酒保一边打单子一边问:“你们俩没成年吧?”
森泽航乐道:“都准备走了才说?”
“如果你们点酒精的话我就会说了,”对方一挑眉,“时间已经很晚了,小朋友快回去吧。”
森泽航笑着多留了五十磅的小费,酒保没太注意,定睛一看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森泽航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和他道别。
出了酒吧后,外面的温度几乎跌到零下,两人缩着脖子揣着手,冷得原地直蹦。森泽航一看那个自行车就面露难色,说:“我屁股好痛,能不能换个交通工具。”
“现在打不到车吧,”沛诚说,“而且你屁股痛正好,提早习惯习惯。”
森泽航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
他甚至不知道该吐槽这个烂梗多一点,还是吐槽内容里的信息量多一点。
“那我来教你骑自行车吧!”沛诚突发奇想道,“来,你坐上来。”
“啊?现在吗?”森泽航诧异道。
“对啊,现在街上又没人,不是正好?”沛诚说,“快来快来,我扶着你。”
森泽航不情愿地坐到车座上,两条腿落在地上,表情哀怨地看着沛诚。
沛诚说:“你倒是骑啊,脚拿起来放到脚蹬子上。”
森泽航无奈只能照做,根本踩不了半圈就会失去平衡,车把手左摇右晃,歪歪扭扭的也没前进几米。
抽烟的酒客们看着他俩直笑,还指点道:“你蹬快一点就转起来了!”
森泽航递给他们一个求救的表情,众人只是大笑。
沛诚从后面扶着座位,强行让他又尝试了一段时间,折腾了半天差点没一起摔了。森泽航苦不堪言:“我为什么要学骑自行车?”
“你想啊,万一有一天丧尸狂潮爆发了,后面有无数丧尸正在追你,你是用腿跑得快一点,还是用自行车跑得快一点?”
“我觉得开车快一点,直升飞机也不错。”森泽航回头道。
两人已经来到街尾,他笨拙地调转方向,用腿划拉着拐了个弯,面前又是令人绝望的一长段石板路。
“怎么会有人不会骑自行车呢?”沛诚撑着后座,用眼神示意他快蹬脚别偷懒。
“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会好吗!”森泽航不服气道,但还是很老实的在踩脚蹬子。
“是,但你不是游泳、骑马、卡丁车……甚至连摩托艇都学过了吗?怎么能不会这个呢!”沛诚换了一个套路,转而鼓励道:“航航最聪明了,加油加油!”
森泽航长叹了一口气,任命地继续努力。
他一会儿无意间起了速度,导致沛诚追不上他,车头一歪就要摔倒,一会儿又完全摸不着门道,进度缓慢——两人像一条长了四条腿的没头大虫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徐徐前进,皎白的月光时而照耀着古老的小镇和光洁的石板路,时而又隐在云层背后,只余一片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