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于?凤渊来说,是甜蜜又充满克制痛苦的。
那孟准之前曾私下找凤渊说过,若不能给小萤名分,就不要?招惹女郎。
至于?侍妾这类的头衔,更不必拿来折辱小萤。
凤渊并没有应孟准的话?,不过小萤长辈的话?到底入些进心。
若不能给名分,便不可污了女子清白。
只是这清白的分寸,在十年不受礼法的疯子心中,显然也跟正常郎君有些差距。
譬如昨夜,虽然他最后悬崖勒马,但与那清白其实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能与心爱的女郎亲近,与她亲吻纠缠时,自?然恨不得可着性子行事。
偏偏小萤在别处玲珑心机,却在男女相处上宛如初来人间?的一尾小野狐。
带着天真妩媚,又是十足的大胆好奇,撩拨人而不自?知。
这对男人来说,该是如何把握分寸地克制?
不过半是甜蜜,半是自?找的成佛折磨罢了。
晨曦方亮时,被子里的女郎还畏冷地往他怀里钻,凤渊紧闭双眸,自?是一声闷哼。
清晨醒来,年轻郎君的脑子里,毫无倾轧权斗,所有的血气如江河滚涌,当真是滚荡人的心智。
再看怀里酣睡的小狐,睡得脸蛋红润,睫毛连动都不动,凤渊忍不住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咬了一口。
女郎不满被闹,躲闪着裹着被子,滚到一边继续睡。
凤渊不让她走,只是用?手臂将她箍住……
当小萤总算睡饱的时候,枕边已经无人。
凤渊已经起身走人了。他如今被陛下准了随朝听政,应该起得甚早就走了吧。
昨夜原本地上二人散落的衣服也被他捡拾起来,而脏污的内衣也洗净晾晒在了衣杆上,散着皂角清香。
给小萤准备的新衣被他细心妥帖塞入了被窝里,这样穿时也带了温度,不必感到清晨寒凉。
当小萤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桌子上摆了砂锅热粥,还有两样小菜。
小萤老早自?知不会做贤妇,可没想到凤渊做起贤夫来却如此得心应手。
在这个小院子里的平凡早上,莫名竟有了些新婚燕尔的新鲜感觉。
这与小萤原来的设想大相径庭,她也不知,为何只是吃了一顿饭,打?了一场拳,又搅回到了不清不楚的地步。
她讥过慕嫣嫣吊着凤栖武,却没想到自?己面对这等?情爱,竟还不如嫣嫣女郎,如此拖泥带水,连吃带拿,竟让自?己也鄙薄起了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么,凤渊最后一定?是要?问鼎帝座,结局不过两个。
要?么是与他博弈失败,而落得身家不保的下场,她若相陪,便跟着一起咔嚓掉脑袋。
要?么是凤渊一路夺嫡成功,成为大奉新一代?帝君,自?有后宫三千,温婉娇娥。
而那座宫,她已经去过了,对于?那里的繁华全然未有半分留恋。
就算再爱凤渊,也不足以让她被困樊笼,成日?汲汲营营,与一群妇人争个男人的恩宠。
小萤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如今想到要?与凤渊分开,竟然觉得胸口发闷。
就是不知,这样的情形,以后分开时要?持续多久才能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