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皇子交给覃姑姑带走,这是朕的旨意,琼华宫众人……不得反抗。”
“陛下……娘娘生产刚有月余啊。”荔枝突然哽咽着说。
“朕最后说一次,交给覃姑姑。”
荔枝哑然,转头看向远处的王妙菱。
抱着大皇子的听雨低下头,手臂却抱得更紧。
覃姑姑上前用力将大皇子抢来,才冷笑一声说:“大皇子记在皇后名下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交给太后娘娘抚养,更是能顺了一应朝臣的心意。”
段浮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勤政殿前的那群大臣晕了醒,醒了晕,没完没了。
他可以杀一人,可以杀十人,但却不能将整个朝堂上所有反抗的人都杀了。
他们逼着段浮杀王妙菱。
这是段浮和朝臣们各退一步,决定的折中办法。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全王妙菱。
空气愈发寒冷,雨中夹着的冰粒几乎变成了小冰雹,若落在人身上就像刀割一般疼。
给覃姑姑打伞的小太监有些承受不住,不断地歪斜,让雨水都落在了大皇子的襁褓之中。
覃姑姑自是不在意,听雪却无奈的将手中的伞打到覃姑姑头上,只为了保护大皇子。
空气很安静,只有婴孩儿的哭嚎声和冰雨降落的声音。
似乎充满整个皇宫。
段浮叹息一声,将大皇子轻轻抱起,搂在自己怀中。
“陛下这是何意?”覃姑姑皱起眉头:“难道陛下后悔了?”
“朕也许久没有给母后请安了,正好亲自将云儿送去。”
段浮转身要走,王妙菱忽然跑到院中。
“陛下答应过臣妾什么,难道都忘了吗!”
突然的质问让段浮顿住脚步,却是无法回头。
王妙菱站在大雨中,任由冰雨落在她的身上,冰粒刮破她的面庞。
“娘娘!”荔枝嘶吼一声,打着伞跑到王妙菱身边。
“娘娘刚出月子,不能这样受寒啊!”
段浮抱紧怀中不断苦恼的云儿,心中更是比刀缴更痛。
“把瑢妃送回去!”
他只留下一句话,便大步往外走。
“陛下!你回答臣妾!你别走什么,你怕什么!回答我!!”
王妙菱奋力嘶吼,步步紧逼,一直跟着上前,直到有人拦着她,甚至将她抬起,强行拖回。
“段浮!你活该!!!”
已然站在宫外即将上轿的段浮再次顿住,王妙菱凄厉的嘶吼声就像是在他心口划了一刀,痛到窒息。
全永元的心都在怦怦直跳:“这……这瑢妃娘娘伤心过度……的确有些口不择言……”
段浮眼中闪着泪光,用脸颊贴了贴怀中的大皇子。
“我……的确是活该。”
宫内,王妙菱在众人的撕扯下停住。
宽大的吉服已经被淋湿划破,鸾鸟齐飞图案原本由金丝和宝石构成,可此时也显得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