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去琅琊郡,向金三叹总督通传这里生的事情,让他用总督府的电报线,向京城信,请示太后,这事体,究竟该如何处理。”
“着金三叹,将江东大营的三万战兵,调来南浔。”
“再着人雁荡口,给惇哥儿说,他的新军大营,向南动一动。唔,且移动到槐公岭一线罢,避开点租界里的那些牛头怪。”
“筹备船只,在泾水入江口预备着。让惇哥儿作势,新军大营,随时可能渡江!”
“记住了,给惇哥儿说清楚——是让他作势渡江,千万不要真个过江。万一新军大营和极西百国起了冲突,这板子,他去挨罢!”
颐和郡主的一番命令,刑天鲤听了,就和自己在东国调查室内看到过的情报,一一对应了起来。
江东总督金三叹,这人没啥好说的。
江东总督府,行辕在琅琊郡琅琊城,那里有一座江东大营,内有三万战兵,训练方式和军备军械,都是按照极西百国的军队编成,战力强大,堪称大玉朝一等一的强军。
实则上,按照东国调查室的情报,这三万战兵,满额只有一万二,吃了一万八的空饷不说,营中的一万二战兵,有近万人都是极乐香的忠实客户!
得了,这就是一个渣滓大营,没啥战斗力的!
而颐和郡主口中的惇哥儿,就是当今的醇亲王——他的父亲,是先皇的亲弟弟;他的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是当今身份最尊贵,最受宠的宗室。
醇亲王年龄不大,却手握大权,身负重责。
从小龙湫镇往北,经过数十里水道,就是雁荡湖,醇亲王奉太后旨意,在雁荡湖的湖口,编练新军,有水6兵马三十万,大小炮舰近百条。
其所处的地理位置,极其微妙。
从雁荡口出,若是搭乘快船,一日一夜,就能直达万国租界。
若是万国租界的外国驻军有啥子异动,想要向北滋扰东国内6,他们也势必一头和醇亲王的营头撞上。这座新军大营,就是用来防备万国租界的洋鬼子的!
而且醇亲王虽然有各种不堪言的怪癖,但是治军却也严谨,他的新军大营,也是大玉朝除了拱卫京师的禁军大营外,唯一一个真正有战斗力的营头。
最少,他的营头是满编的。
至少,他的兵不吸极乐香!
三十万精锐作势渡江,想来会让英吉士等国稍稍冷静一些。
当然,颐和郡主说得明白,也只是作势渡江而已,真个渡江,无论她还是醇亲王,都是不敢拍板做决定的。真个和极西百国爆了冲突,呵,这可是泼天的祸事了!
又听颐和郡主冷声道:“还有,赶紧加派人手,去查探清楚,这场仗,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
刑天鲤大步走进了殿堂,他身后,穆里玛好似一个好奇宝宝,拎着酒坛子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穆里玛身后,化为本体大狗子形态的杨天骥,也溜溜达达的,装作一副人畜无害、憨厚老土狗的模样,低眉顺眼的窜了进来,后面更跟着十几条通体漆黑、油光水滑的大黑狗。
卫兰生、赵普等人猛不丁的看到刑天鲤,再看到袒胸露怀,手里拎着酒坛子的穆里玛,尤其是,穆里玛身后居然还跟着十几条大狗子!
若是那些洋人豢养的,纯血统的洋狗,卫兰生、赵普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跟进来的,居然是十几条土狗!
卫兰生还没开口,自家治所被战火摧毁,已然沦为‘无家可归之人’的赵普,已经一跳三丈高,扯着嗓子怒叱:“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颐和郡主当面,谁让你们进来的?”
“兀那小子,你是什么人?怎敢闯入商议军机之地?”
“兀那老汉,你……”
刑天鲤还没吭声,穆里玛一声狞笑,轻描淡写一掌拍出。
哪怕穆里玛自封修为,他的肉体力量,也庞大到了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层次。简简单单一掌,他面前的空气就剧烈震荡,一枚淡黑色,三尺方圆的掌印凭空涌现,‘噗’的一声拍在了赵普身上。
偌大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爆碎开来。
鲜血洒得满地都是,更是喷了卫兰生和其他官员满身满脸。
卫兰生以下,碣石郡、平海县的官儿们都给吓傻了,甚至有个碣石郡的官儿下意识的在嚷嚷:“怎么就碎了呢?赵大人这身板,也太虚了!”
穆里玛狞笑了一声:“没用的狗奴才,平海城都没了,你这个平海县令还活着做什么?颐和丫头,诛他九族,记住了!”
颐和郡主清脆利落的应了一声,笑盈盈的站起身来,向穆里玛行了一礼:“唉哟,老祖宗您就消消火罢,这种事情,哎,也是无妄之灾。”
卫兰生等人的腰身,瞬间就佝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