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沈淮之的眼睛,他观察事情或人,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都能快速的了如指掌。
他的唇角不屑的微微上扬,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酒杯,眼里没有一丝感情的看向沈父,“既然没有钱办婚礼,那你们说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苏夏也是愣住了,感觉沈淮之这个身份,看上去是个富二代,实则是个负二代,好在他能拎得清,要不然她肯定要倒贴沈家,给这爱折腾的死老头还债了。
就算她再会挣钱,十几万的负债,她要苦守寒窑多少年,得挖多少野菜才能还得清?
想想都可怕。
正当苏夏一脸惊恐的时候,沈淮之好似察觉到什么似的,一双鹰眼敏锐的捕捉到苏夏的神情,吓得苏夏眼角一抽,干巴巴的挤出一抹笑容。
沈淮之双眼微眯的扫了一眼苏夏后,嘴角邪魅的微微一扬,丢给苏夏一个值得深思的眼神后,继续处理正事。
苏夏惊恐的瞪大眼睛,这个沈淮之恐怕是有读心术吧?
不光苏夏这么认为,夏春梅还有沈言都一样,此刻的他们觉得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不是不给你办,是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夏春梅已经唱了白脸,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阻拦到底。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沈淮之的后妈,本来是打算吃喜糖的,这下全部化作吃瓜现场。
沈父也是紧张的干咳两声,毕竟他老婆把他要的那点面子,全部抖了出来,面子上一个个窟窿,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暴露在这。
此时的他,就算再怎么狡辩,也没法阻拦指导员那些人回去核查了。
所以事到如今,他也干脆懒得装了,拿不出钱来的确实是他,而且知子莫若父,沈淮之既然已经看穿了一切,肯定是不会跟他出国了。
这么长时间的算计,全部毁于一旦。
要是还借钱给沈淮之办婚礼,那他就是穷上加穷,还捞不到沈淮之的一句好,还不如直接拒绝了。
沈言在心里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你那五万块钱也是被我拿出去还债了,要是你还执意大操大办的办婚礼,那到时候欠下的钱还是你们还。”
沈言垂着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就跟一颗掉进湖水的石头似的,一点点的沉向湖底,直到哽咽的说不声来。
这种权衡利弊的亲情,沈淮之从小就感知过了,他甚至清楚沈父此时为何这般颓废,没了强词夺理的气势。
不就是因为想引起他的怜悯之心嘛,一旦心一软,转过头,他能保证沈父会立马往心上再扎上几刀。
直到扎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淋,他才会善罢甘休的离去,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想到这里的沈淮之,苦笑的摇了摇头,“既然钱还债了,那我母亲的遗物该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