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
李余身子一僵,下意识想闭眼,他不敢看白篱,但逃避有什么用?
他抬起头看着白篱点点头。
“是。”他说,“是我一开始就让人写上了。”
白篱一笑:“我就猜到了,虽然张择能供述出来,但他不会刻意指证周景云,毕竟他知道周景云是被迫的,而且还有我在,最重要的是,就算有人真供述了这个,一切罪书在呈现给皇帝之前,会由你过目。”
如果他不允许,罪书上怎么会出现周景云。
李余看着她:“我没想伤害他性命,更不会伤害东阳侯府,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让他离开京城,离开,你。”
既然已经被戳穿,他也不再掩藏。
“我怕你会回到他身边,阿篱,我怕你离开我。”
白篱看着他,眼神如水般清澈:“李余,你忘了?我们成亲是假的。”
“我知道我们成亲是假的。”李余说,坐起身子,“但我对你的心意不是假的,你我之间的情意也不是假的。”
白篱点头:“对,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假的,你救了我,我救了你,我和你互帮互助,相扶相持,为了达成我们的梦想心愿一起当坏人。”
想到以前的话,李余脸上浮现笑。
“但现在,我们的心愿达成了,我们该有新的生活了。”
李余笑容散去:“可是,我们先前一起,以后怎么不能”
“不能。”白篱打断他,“因为以后我与你在一起,就不是互帮互助,相扶相持,我们之间就要变了。”
变了?“我不会变的,我对阿篱永远不会变。”李余说。
白篱看着他:“你会的,你会害怕我你会忌讳我。”
李余皱眉:“我怎么会害怕你?”
“李余或许不会,但皇帝会。”白篱说,看着李余,“一个能随时改变朝臣想法,能抹去自己做事痕迹的人,李余,你想一想,我做的这些事,我能做到的这些事,皇帝会不会怕?会不会忌讳?”
她做的那些事是非人能及的神奇,也是细思诡异的恐怖,任何人在她手里都将是牵线木偶,随她操控。李余一怔。
白篱看着他的眼:“而我是一个别人怎么看我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李余,你想我将来变成一个与你互相戒备,互相诋毁,互相残杀的人吗?”
她握住李余的手,轻轻摇了摇。
“如果你想拥有阿篱,你就要失去阿篱了。”
李余默然一刻:“我明白了,如果我不想拥有,我就能有过去的,以及以后的,我熟悉的,与我相互帮助,相互扶持,能互相将生命相托的阿篱。”
白篱一笑:“陛下圣明。”
说罢松开手,站起来。
“上官月,那,我告辞了。”
她对他一笑,抬手轻轻摆了摆。
李余看着她,要说什么,最终动了动嘴唇,缓缓一笑。
“白篱,再见。”
眼前的人如水般流动,散去。
李余低下头看到自己手里端着药碗,勺子放在药碗的另一边,似乎刚刚有人握住过。
他伸手握住勺子,似乎感受着其上的余温,抬起头将药一饮而尽。
“陛下圣明啊。”
周景云走出监事院,还没看清来接自己的人,就听到许妈妈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通驱邪操作。
他要躲,被许妈妈揪住。
“别躲,这是圣祖观的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