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回!”
黎危潮看都没看情敌容雪诗,尽管他也是第一次下情场,但少年男子在这方面向来是天赋异禀的,这妖域大圣君再怎么厉害了得,可他都亲手将小蛇送到他身?边,那就注定了他永远都落在他的下风!
黎危潮掐阴萝的白貂毛领,“这是圣地,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爽了就翻脸,你们妖域还把?我们度厄剑派放眼里吗?”
她的吟潮纪多难缠她不知道吗?
那条化蛇为蟒的深紫巨尾长?达四丈,蜕皮之后?鳞片迅速变硬,比他那剑圣师尊的若水斩蛇剑还要锋硬!
她身?上的每一块蛇鳞都有褶皱利口,张开索取的时候,像是养了成千上万张的血红锋利小嘴,那阴深深的,血斑斑的,甚至,甚至,还有庞然巨物,他第一次见的时候,简直就是头?皮发麻,恨不得扔出法剑掉头?就跑,让她死在情潮算了,也当是为师哥报仇了!
从此以后?他们因果了结,再无纠缠!
黎危潮走远之后?,灵音没有撤走,彻夜都能听见那洞府里嘶哑疼痛的哭声,越来越哑,越来越绝望。
第二日天还未明?,黎危潮就紧咬齿关,跑回了洞府,他还布下了六阳锁灵阵。
对,锁的不是那蛇,而是他自己?,他怕他中途受不了会逃跑。
事实也是如此。
诸天众族之中,蛇蟒暴烈又?重欲,他是真的受不了,半途跑了出去,但因为六阳阵把?他绊住了,让前来寻他的蟒姬顺利捉住他的脚踝,又?把?他无情拖了回去。这样反复喂食,逃跑,喂食,再逃跑,黎危潮才逐渐适应了她吟潮纪的规律。
饶是如此,他也险些去了半条命!
如今她刚脱了险境,就要将他撇下了,哪有这种舍身?不图报的好事?她当他是小庙里泥做的小佛陀呢!
蛇姬嘴角微嘲,“再不走,你师尊就要告我一个媚惑掌君的罪名了。”
黎危潮暴躁不已,“那是他老人家阳痿,见不得弟子双修,你管那老古板做什么!”
偷蹲在角落里的剑圣师尊:?
小子,要不是怕那该死的老祖永劫把?你打死,老子现在就冲出去把?你打死!
“总之,你不准走,我一次次救你,你欠我的都没还完!”黎危潮硬着?声,“你知不知道,现在救人多有风险,路边捡个人就死全家,灭宗门,灭全族的,我捡你的都第三回了,我承担了多少风险!”
阴萝撇嘴,“那是捡男人吧,没听说捡女人还要死全家的,搞不好还得被你们杀妻剖子证道呢。”
黎危潮一哽。
阴萝又?摆手,“好,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啊,那你要怎样?你难不成还想要生生死死绑着?我不成?”
“我,我要——”
圣地小掌君滞了下。
他竟被她问?住了。
是啊?他想要怎么着??
养他长?大的大师哥折亡她手,他最开始也对她厌恶不已,只想杀死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割了她的舌,废了她的道,陨了她的身?,让她在师哥的牌位前永世忏悔,不能逃脱!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双手没有掐死贱人的脖子,而是沁了一窝汗,落到她那一把?淡粉色小蛇腰前,他还记得怎样咬住她那血信子,怎样握住她生涩地摇摇晃晃,像是一把?剥开的水仙晶球,眸光都碎在她那片血海里。
甚至这一年里,他被蛇蟒缠身?,几乎都想不起师哥来,那一腔仇恨被情爱煎成了淬毒的蜜液,只剩下彻夜抱拥的炽热呼吸。
他怎么可以忘了?
黎危潮双唇泛了涔白,骨缝里都冷得发寒。
我在干什么?老子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