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很显然是这里,并且正在快速逼近。加迩想也没想狠狠抹掉自己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用手拍拍嘴巴,做出一副因困倦而掉泪的样子。兽人说了她一两句,让她接下来认真一点做事情,随即让医师快点把伤口处理好。这也正是加迩所想的。她点点头,一副把话用心记住的样子。医师走到阿尔洛身边,拿了一把骨刀,把阿尔洛身上与伤口沾黏在一起的衣物分离开来。这个过程无疑是非常痛苦的。医师递给加迩几片叶子让她塞进阿尔洛嘴里,说有一部分麻醉的作用,可以帮她减少一部分的痛苦。加迩小心的接过来喂到阿尔洛嘴巴里。无意识的阿尔洛并不太配合,加迩看向医师问他该怎么办才好。“嚼碎用嘴巴给他喂进去。”照顾阿尔洛(二)医师这么一说,却没有想到加迩马上就照做了,“你……你怎么这么听话啊?”加迩嘴对嘴喂完了阿尔洛麻醉药,见医师奇怪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太明白他的目光是什么意思。“算了算了,你这么听话也是好事,等下要忙的事情多,你动作快点。”他还想着雌性多少还会犹豫一下,却没有想到加迩听了话就照做了。于是接下来,心切的加迩和医师两个人配合的非常之有默契。很快就帮阿尔洛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了。加迩还见识到了不少东西,这种叫纱布的东西他在楚茉然那里看到过。虽然是同一个名字,但是材质并没有楚茉然的那个好。她不禁联想到,楚茉然和北部城邦的东西……为什么会有些相像呢?加迩没功夫去想别的了。她烧了一盆水给阿尔洛轻轻的擦拭身上的污渍。医师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你可真是负责啊。不如,以后你来我这里给我打下手吧。我觉得我们两个配合的还挺好的。”加迩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医师觉得这样的加迩有些无趣,开口问道:“你这个小雌性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会,只是,有吩咐的,我不能乱,乱开口。”“那是他们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我让你现在说话你就说呗。”医师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他问加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及在克雷吉家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加迩虽然单纯,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能往外说。特别是议论雇主这件事情。即使医师各种套话,加迩还是用自己结结巴巴的话语,敷衍了过去。时间一晃就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了。医师递给了加迩一包药,说如果夜晚这个受伤的兽人醒了的话,就熬给他喝。医师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了加迩一直陪伴阿尔洛的机会。守卫听了就让加迩不用回到厨房帮忙了,今天她的任务就是照顾这个受伤的兽人。加迩觉得,这是今天称得上是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了。阿尔洛在斗兽场昏迷前的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的生命就将这么结束。他脑海里面没有浮现他没有完成的部落的重任,而是想到了——加迩。他一直亏欠着的伴侣,他陪伴着长大的雌性,他孩子的阿姆。他好想再看他一眼,一眼就好。阿尔洛眼前一片黑,他感觉四周安静的吓人。在这片寂静之下,他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这一生。他以前看过部落里弥留之际的老人们,他们嘴里不断念叨着过去那些人和事,好像是在把那些事情重新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最后带着或遗憾或满足的笑容离去。阿尔洛不由的想,自己的这一生呢?从记事起他就很想要一个弟弟。因为他觉得有了弟弟,他就不会再是家里最小的了。小时候的他,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己不是家里年纪最小的时候,自己就成为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兽人。他一直迫切的想要有个弟弟,但是父亲告诉他,阿姆的身体不好。如果再有弟弟的话,阿姆就会不在了。年幼的阿尔洛一听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阿姆,生怕阿姆下一秒就不在了。后来他再也没有想过“弟弟”的事情了。但是后来他真的拥有了一个“弟弟”般的存在。是一个软软的非常可爱的小雌性。年幼的阿尔洛轻轻地握住了加迩小小的手,惊讶于竟然会有一个这么脆弱的存在。加迩的阿姆突然把加迩托着让阿尔洛抱抱她。在部落里作为这一代小兽人孩子王一般存在的阿尔洛,第一次手足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