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延川不明所以,跟着她上轿。
“你今日来,是拜访安喜郡主?”
马车晃晃悠悠,他本想挨着程扬知坐下,却被她直接躲开。
“嗯。”
她扔出一个单字,扔谁听了都知她心情不快。
“怎么了?”
凌延川倒也耐心,语气关切,丝毫没有因她闹脾气而不耐烦。
程扬知也非不讲理之人,自己将那无端生起的情绪消化了一番。
他本是出于好意。
只是她今日见了苏乐言那副模样,心中愤懑难捱,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她们是生活在这个时代里的人,自然与她不同。
对于程扬知而言,是否恋爱、是否结婚、是否生子都仅是人生题里的一道选择罢。
可对于古代女子而言,结婚生子却是必经之路。
所以苏乐言会苦于不孕,其中郁症她亦无法共情。
“没事,我就是太久不见……”
她本想编造借口,话到嘴边竟觉鼻酸,为及时止住哭腔而断了言语。
回想那日去求君夫人时,她亦被催促生子。
彼时只当是玩笑,如今现实却似锋利刀刃,狠狠剖开了她的肚肠。
她忽然抬眼对上凌延川的视线。
神使鬼差开了口妄言询问。
“若是我不愿有娠,你当如何?”
话音刚落她才觉不妥。
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向凌延川讨要一个答案。
就算他对她有情,待东窗事发她假郡主身份被拆穿那日,如今一切也皆幻化泡影。
可凌延川却目色如水,将她双手握住,好似此问一如“你今日吃了什么?”一般平常。
程扬知在他开口回答之际,才惊觉自己已然在此世界里设想了与凌延川的未来。
“你身之事,自是全凭你做主。”
一个放在现代也会拿满分的答案。
“我亦可向你保证……”
那棵芒果树上成熟的果子好似因过重而坠地。
砸在她心底。
酸甜果汁淌了一地。
“纵使我爱你至深,你也仍是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