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妮子，你难道没有欺负过佟枣儿吗？是谁把她的作业本撕了扔到锅底下烧火？是谁先揍了人反过来先告状说佟枣儿先动手的？害得佟枣儿被她爹好一顿打。又是谁自己的衣服床单被褥不洗，全都扔给佟枣儿洗？”
真以为她不知道牛晓英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呢？田凤菊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占便宜的是她闺女。
“还有，以前你们姊妹三个在一个屋睡的时候，你和晓霞，你们两个不让佟枣儿睡床，大冬天的让她睡地上——你们欺负佟枣儿就欺负得少了吗？”
真要一一数过来，估计一天一夜都数不过来。
牛晓英不吭声了，经田凤菊的提醒，她发现她自己也不清白。
“那咋办啊？她不会真的记仇，也把我们送到派出所去吧？”牛晓英欲哭无泪，她可不想坐牢，她还没嫁人呢，要是真蹲大牢蹲上个几年，她出来还能找到对象嘛。
田凤菊翻了个白眼，她是真看不得牛晓英这没出息的样：“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人家公安办案是讲就证据的，她佟枣儿能拿出证据说咱虐待她吗？”
牛晓英恍然大悟：“是哦！”王铁栓被送进去，那是因为对佟枣儿耍流氓，听说还被一个当兵的亲眼瞧见了，王大伟被送进去，那是因为把冯素芬打成了残废瞎子。
佟枣儿就是想报复她，也找不到证据虐待证据呀，毕竟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而且佟枣儿现在好好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
牛晓英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诶不对啊，既然她没法把咱送进去蹲大牢，那娘你那么怕她干啥？又是猪肉又是麦乳精的。”
田凤菊真是被自己这个闺女蠢到了：“我那不是怕以后她故意害咱！”
牛晓英吓了一跳：“啊，不会吧？”
田凤菊：“怎么不会？你看她对付王家那爷俩的手段，下手又准又狠又快。她读书那么好，脑子那么聪明，要是真生出了害咱得心思，咱娘俩怕是真玩不过她。”
王家那爷俩，一个是佟枣儿的后爹，一个是继兄，佟枣儿说告就告了。而田凤菊和牛晓英，一个是后娘，一个是继姐，这血缘上，和王家爷俩也没差多少。
一想到这一点，田凤菊就害怕。
牛晓英也害怕极了，她都快哭了，结结巴巴说：“那，那咋办啊？”
恰好这会儿佟枣儿出来上厕所，牛晓英看到佟枣儿的一瞬间，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她却感觉到一股子凉风吹到了她背上，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佟枣儿压根没看她，径直去了厕所。
三分钟后，佟枣儿从厕所出来，重新回到房间里。
在这期间，田凤菊和牛晓英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佟枣儿把她那屋的门关上，两个人才同时吐出一口浊气。
牛晓英小声说：“娘，我现在看到佟枣儿就害怕，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田凤菊心说，难道她就不害怕了吗？
不行，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
田凤菊眯了眯眼睛，说：“我得尽快给佟枣儿找个婆家，等高考结束，就把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