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南说：“去洗澡了。”
“诶，你放着，我来洗就行。”佟枣儿突然看到周允南居然在刷锅刷碗，连忙走过去要接过来，却被周允南拒绝了。
“不用，我来就行了。”周允南一边说着，一边拧开水龙头，将刚刚刷了一遍的碗筷冲洗干净，“而且已经快干完了。”
佟枣儿便没有坚持，她转身继续收拾院子里的东西，把桌椅摆放整齐，地面清洁干净，两个人就这么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谁都没开口说话。
满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蛐蛐的叫声，还有水流过的哗哗声。
说实话，是有点尴尬的。
虽然周允南是和她一起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的人，但真要数起来，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总共也超不过十回，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加在一起，可能都超不出二十四小时。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青砖地上，佟枣儿弯腰扶起最后一把藤椅时，忽然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桂花香，佟枣儿下意识地抬起头。
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周允南转身时，佟枣儿来不及收回目光，正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
“对了——”
“对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改了话音：
“你先说——”
“你先说——”
声音完全重叠在了一起，两个人互相对了下眼神，佟枣儿噗嗤笑出了声，周允南也弯了弯唇角，尴尬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了。
周允南说：“你先说吧。”
佟枣儿没有跟他客气，说：“你走之前，不是留下了海洋的姥姥在家里照顾海洋吗？抱歉，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她撵走了。”她虽然道了歉，但态度和语气都特别的理直气壮，完全不怕周允南生气的。
她继续说：“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撵她的，她在这个家里，总是挑拨我和海洋的关系不说，还去会计那里冒领你的工资。如果她领了钱能好好照顾海洋还好，可是这个老虔婆，她居然只给孩子吃剩饭，还把我给海洋做的新衣服拿走了给她自己的两个亲孙子穿，让海洋穿打补丁的衣服！”
现在想起来这事儿，她还生气呢，这个老虔婆，真是坏透了！
“抱歉。”周允南微微一叹。
佟枣儿一愣，失笑说：“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周允南微微颔首：“我知道，我还应该给海洋道歉。”
佟枣儿再次愣了。
周允南说：“其实，我在离开之前，对于请程艳琴同志过来照顾海洋的时候就有疑虑，当时因为任务紧急，又觉得她毕竟是海洋的亲姥姥，应该不会虐待孩子，所以就把孩子托付给她了。是我识人不清，让海洋吃了亏不说，也给你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