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麦穗本来都走出厨房了，听到梁母的话后，脚步瞬间停住，转回头来，不敢置信地问：“真的？”
梁母深吸一口气：“对，真的。”
其实，梁母原计划是今年无论如何都得让梁麦穗进文工团，就算进不了，也得让她去念个卫校之类的，去军区医院也可以，都比做生意强。
但是，梁麦穗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做生意，梁母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说：“但你要保证，一定要认真练琴，认真考试，不能敷衍我。”
梁麦穗对自己的琴艺那是相当有自信，知道自己就算是练也练不出什么，所以张口就答应了：“行。”
梁母：“我给你找来的这个老师，你要好好跟他学，要是他跟我说你练琴不认真，那你以后也别想做生意——我就是，就是得罪佟枣儿，也会拦着你的。”
梁麦穗觉得为了以后的清净日子，努力几天也不是不行，想了想，说：“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
梁母：“你说。”
“我和枣儿，我们两个已经签了合同，所以这段日子的工作，我还不能完全扔下，但我可以跟您保证，忙完以后立刻回家练琴。”
“那你这一天还能练多长时间？”梁母不想答应，正要拒绝，就被梁麦穗打断了。
梁麦穗说：“妈，我刚才说了，我和枣儿是签了合同的，要是完不成，那是要赔钱的。”
“赔钱？赔多少？”
“枣儿第一个月就给了开了一百六十多块钱的工资，按照合同，我得三倍赔偿，那就是四百八十块，将近五百块钱了。”
梁母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
高团长的工资虽然高，但每个月他只给梁母五十块钱当做家用，剩下的大头全部留在他自己的手里。五十块钱，要供一家五口人的吃喝用度，梁母几乎一分钱都存不下来。这么多年以来，她手里也只攒下来了七十多块钱的零用钱，否则也不会眼馋一件羊毛大衣那么久都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了。
“所以啊，我还是得先去工作，等我忙完了，再回来练琴。”梁麦穗顿了下，“而且，那个柳老师白天也未必有时间来教我琴，他文工团还有工作吧？我估计，也就是晚上或者周末有点时间。”
梁母想了想，只能勉强同意了，但是，她要梁麦穗保证，每天至少要练六个小时的琴。
六个小时，再加上练琴练累了的休息时间，加起来至少八个小时，梁麦穗根本不可能为小提琴挤出来那么多时间，只能和梁母讨价还价。
最后两个人约定，一天练习四个小时。
佟枣儿敲门后，一直没等来开门，但她明明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了，知道梁麦穗在家。所以她就在门口等了等，想着如果等的时间长了，那她就闯进去。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梁麦穗满脸歉意地看着佟枣儿：“枣儿，对不住啊，家里有点事儿耽搁了。”佟枣儿挑眉，一边注意梁麦穗的神色一边打趣，“我都在门口快把门槛踏平了，你这事儿可真够久的。”
然后，佟枣儿就看到了梁麦穗脸上的巴掌印，笑容一下子就没了，她拧起眉心：“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