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平日里这齐家对他们这些邻里竟还算温柔了。
至少比起这群黑骑,大家伙平日里受那管家几句冷言冷语算什么,到底是没说要把他们参到陛下面前,以正国法。
刘季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扒在门缝往外看,低声感慨:
“原来齐家不是看不惯咱们,他只是平等的看不惯所有人,此等境界,我等只能望其项背。”
秦瑶和阿旺煞有其事的重重点头。
“阿旺,下次做蛋糕给隔壁送点去,别把人家孩子馋哭了。”秦瑶认真且严肃的嘱咐道。
今天打了一早上鸡蛋,手都发抖的阿旺,沉默低下头。
还有没有人性啊!
“记住了吗?”秦瑶又问。
阿旺:“是。”
再看门外,黑骑被拦住,想过去却也不敢真从齐御史身上踏过去。
要说这百官中最难缠的是哪一部,御史台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言官有谏言之责,自带一道免死金牌,但凡是被他们参上一本,那可真是麻烦缠身,挣脱不易。
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些言官一个个都是认死理,妄想同他们谈人情世故,绝无此种可能。
一众黑骑只能虚张声势让齐御史等着,他要的手续文书稍后就到,到时候看谁打脸。
“我劝大人还是先退为好,省得一会儿发现情况并非自己所以为那般,自打自脸!”为首的黑骑领队怒吼道。
齐御史淡定的用衣袖抹开脸上被他喷过来的唾沫星子,脸色彻底沉下来,“没有看到文书手续,便是不合法度!”
他也不是故意要这般执拗,而是一看到这些黑骑,他便知武生所言八成是真。
秦夫人说得没有错,身为御史言官,这本来就是他职责所在。
若连他们这些御史也畏惧皇权只图保全,这世间还怎敢言公道二字?
“本大人将话放在这,今日要是见不到搜查文书,尔等休想在宽正坊内行违法之事!”
“不但如此,本官还将上书陛下,将尔等此种蔑视法度之行尽数上报!”
黑骑领队勃然大怒,手中剑唰一下抽出,“你这小小的七品御史,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以你忤逆太子令之罪将你就地处决!”
齐御史往前迈过一大步,扬起脖子对上那把剑锋,怒喷道:
“好啊!尔等若敢当街杀人,那便是坐实了太子殿下纵容手下藐视法度,不尊国法,实乃叛国之死罪!”
叛国二字一出来,黑骑领队吓得立马把剑收了回来,看着闭目等死的齐御史,又气又烦,骑马原地绕着齐御史来回踱步,发现自己竟奈何他不得,更是呕血。
黑骑领队:“你、你!你等着!”
回头看向手下,询问去京兆尹拿文书手续的人回来了没有。
手下人暗暗摇头,这是半夜,还得把京兆尹从床上拉到衙门,方才能出具手续,一时半会真来不了这么快。
黑骑领队简直要气死了,怎么今日就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么个顽固御史。
看着这座处在昏暗中并不算大的宽正坊,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