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爱是据为己有吗?
人心是复杂的,比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失望’和愤怒,她当下人生还有很多挑战需要她铆足了劲去面对,温铩羽对她的好和帮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适量冲淡一些她的不快,于是在第一次起杀心之前,两人不是没有温馨的时刻。
但这次之后,她彻底灰心。
温铩羽打破她过去心中的滤镜,也亲手摧毁她活下去的动力。
与其每天这么没有奔头的活着,戎玉怡不止一次想过干脆自我了结算了。
日子就这么没滋没味的过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成绩一落千丈,老师找她谈话,做思想工作,她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任谁都能看出她心里出了问题,这种事校方除了建议她去学校心理咨询室,也只能私底下通知家长。
温铩羽的应对方法是多带她出去散心,如果她表现出抗拒的意愿就不做,那段时间两人最常做的事便是窝在家里看电影。
截止到一九九六年,经典电影并不多,列的清单转眼到最后一部,于是她开始看一些小众电影,其中不乏有轻生的,看得温铩羽心惊胆战,那段时间他也憔悴了不少。
每一个阶段性的平静生活都会有专属于它的破裂和转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家里有个长辈结婚,五十岁遇到真爱,头婚,对象是四十五岁三婚带两个女儿。
不是商业联姻和老少配,而是世俗议论纷纷但世俗意义上的真爱,否则温铩羽不敢带她来,怕她有意见,加重抑郁情绪。
那天戎玉怡难得的心情放松,婚礼正式开始前,别厅放了好些麻将桌和宴宾长桌。
温铩羽被人叫走,临走前叫一个信得过的阿姨带她在身边。
晃了一圈,她在别厅见到有商业合作的袁康曜,还有家眷闫梧桐,彼时俩人还不算很熟,见面无言,倒是刚在麻将桌坐下,其他女眷好奇地问起她的婚配,从温家有没有替她物色人选到她有没有心仪的男生,问了个遍。
这群保养得宜的女人嘴上说着八卦,谁生了几个小孩无外乎家里多几个阿姨,手下却毫不留情的吃碰,戎玉怡不会打麻将,跟不上节奏,碰个牌都不利索,却还要应付她们的打趣。
“玉怡喜欢什么样的啊?表嫂帮你注意一下。”
她语气不像是认真的,像是日常聊天而已,估计下了牌桌就忘了。
“我啊?”戎玉怡笑了笑,打出一个六条,陪聊道,“喜欢绅士啊。”
她这一话出,牌桌围观的几个也笑了。
“笑什么?杠。”表嫂推了三张牌,捡了她丢出去的六条,说,“你们十八九岁的理想型不都这样吗?大家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
“就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才笑啊。”对面的三姑婆缓缓摇头,摸牌,“玉怡,你可别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绅士。”
表嫂说:“这个不算不算,玉怡说点具体的。”
戎玉怡算是明白了,这几个人自己的八卦说完了,拿她揶揄。
她也不恼,继续陪聊:“具体的?那就长得好看,比我高,性格温柔,体贴,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