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之隔,哒哒两声,有人打开这间一居室的灯,白灯拉得通亮,光束挤着衣柜门缝挤进来,打在温铩羽大腿上,像一道激光进行切割。他视若无睹,动也没动。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戎玉怡看到温铩羽的侧脸,从鼻梁到下颔的线条无可挑剔,从眉骨到鼻翼到下颔蓄着阴影。他脖颈处和耳后有一个文身,是羽毛和一把镶嵌在羽毛里的枪,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温铩羽说这把枪是她,戎玉怡直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枪是暗指自己?
“开始吧。”
外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好熟悉的嗓音,戎玉怡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把声,可脑细胞抱团死亡,怎么也没法让这道男声与一个名字,或是某个关键词对号入座。
而且,开始什么?
“说好啦,一百包钟。”女人的声音。
“行行行,没问题,别浪费我时间,别说最后一百,多给一百都没问题,我兄弟们还在底下等着呢,要是跑了我老大不会放过我。”男人又问,“一百做什么都行?”
“常规的,不能玩花样,不能打我,不能毒龙钻。”女人看他一头黄毛,不放心,“你现在就给。”
戎玉怡愣了愣,终于想起这把声出自于谁。
乱牙仔。
她不会记错,乱牙仔一口乱牙,因满嘴牙各有各的想法而极具个人特色,从而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江湖人称乱牙仔,说话满嘴漏风,说英文英文不标准,说离岛话离岛话不标准,就连自个儿老家话都不标准,加上他本性咋咋呼呼,声音浑厚,声音听感像极吹风机。
只是戎玉怡很久不见这号人,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种情况下……
“行行行给给给,操,啥都没做就一百出去了,你最好是值一百,我契姐时薪都没一百,要不是不能照顾她生意,我用得着找你?”乱牙仔从脱下的裤子里找了找钱包,拈出一张一百递给女人,“对了,你叫什么?”
“爱丽丝。”
“什么鬼洋名,来点本土喽口的行不行?”
“喽口?”
“l,o,c,a,l,喽口,本地化。”
“你叫我青青。”
“轻轻。”乱牙仔重复了一遍,“好名字。”
青青任他脱自己的衣服,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他一口乱牙,打量这间屋子:“你住在这里?”
“不是。”乱牙仔说,“这是我老大助理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