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片刻,他拍了拍左右二人。
“我说绝无可能,是吧!”他低低笑开,“你们,以及底下的兄弟都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他缓缓起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点一点离开两位兄弟的肩头。
只见彻底放手之后,两位原本完整无缺的、活人般的“兄弟”,竟双双坍塌,落地成灰。
时间倒拨几个时辰。
凤宁拿着宇文麟的鸡毛当令箭,毫不客气地指挥宇文家的修士,把石窟中的受害者全部带到自己面前。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白湘。
白湘双臂内侧皮肤都被切开,缝入一条条青黑腐肉。凶邪的毒素随血液走遍全身,令她肌肤浮肿,眼中血丝变成黑色——来得最迟的俘虏都这么惨,其他受害者的惨状可想而知。
凤宁正在头皮发麻,忽听“啪”一声轻响,手腕被人狠狠攥紧。
竟是白湘。
遭遇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白湘仍未放弃挣扎。她紧紧咬着牙关,浑浊狂乱的瞳仁中,仍有一星火光未曾熄灭,那是她最后坚守的一线清明。
那只攥在凤宁腕部的手,血管已被侵蚀成了青黑色,像一条条剧毒的蜈蚣浮凸在肌肤表面。
她其实没有太多力气,手指颤抖痉挛得不像样,却坚定得像座五指山。
凤宁睁大双眼,和白湘对视。
此前种种浮入脑海。
两双眼睛里,闪烁着一样的火光。
凤宁压低眉眼,很认真地承诺:“那些死也要做的事情,我们会活着,一起做!”
白湘缓缓咧开漆黑的唇,脸上浮起扭曲的笑。
她发出气音:“……好!”
凤宁把狄春叫了过来。
她负责催动小火苗,吸走受害者身上的凶息,狄春负责剜出他们体内的凶邪血肉,然后把人安置到外间宽阔的石窟内,简单进行包扎。
很大一部分受害者并没有恢复神智。
他们被凶息侵蚀得太久,被腐肉污染得太深,早已被折磨疯了。
白湘略微恢复之后,便拖着踉跄的脚步,闷声上前帮忙。她是个聪明人,半句不问,只沉默做事。
石窟中不知时辰,也不分昼夜。
凤宁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忽闻通往深处地底的机关嗡嗡响动。
宇文麟回来了。
冷眼看了多时的夜人愁起身离开石椅,迎上前去,上下一打量,顿时皱紧眉头。
他发现这位头脑发热的世家子弟似乎并没有清醒过来,眼睛里反倒燃起了他看不懂的野火,更加踌躇满志。
没等夜人愁说话,凤宁抢先一步,将宇文麟噌噌拽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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