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之后,我爷反而爱吃甜了,总是做些个糖三角,就连包子和馅都要放两勺糖,他大概一直难过吧,一直想用奶奶的法子哄哄自己。”
林晃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嗓子眼有些堵。
邵明曜又说:“但我不是不爱吃甜食,你记得吧,小时候我在你家院里吃午饭,最常带的就是糖醋排骨。我只是被我奶奶洗脑了,总觉得没病没灾没烦心的,就用不着吃那些甜点。”
邵明曜讲完了,把多的杏桃排打包,准备给爷爷带回去。
林晃跟在他后头,看他伸手去推院门,忽然道:“邵明曜。”
邵明曜回头,“嗯?”
林晃看着地上融在一起的两道影子,低声说:“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来要我哄你的。”
院子里忽然静谧了一瞬。
他抬头看着邵明曜的眼睛,“你不开心了吗?”
邵明曜的眼神忽然有些怔忡。
好半天,都没回个声。
林晃在口罩下抿了抿唇,又垂眸看回影子,有些不耐地动了动脚尖,
“邵明曜,不开心就和我说说吧。”
“别动。”邵明曜忽然开口。
林晃脚尖一顿,邵明曜伸手,隔着口罩覆上了他的脸颊。
林晃当年纹身后就戴上了口罩,口罩下的皮肤多年来极少被触碰,变得格外敏感。
他被碰得痒,过电一样。
正要躲开,邵明曜的手落下了。
掌心多了一片杏仁碎,带着烘烤后的焦糖色。
“你脸上粘了一片杏仁。”邵明曜轻声解释,“不知道怎么就黏住了。”
林晃顿了顿,“哦。”
也不知道是谁满身心眼子。他想。
他早就看到了,那片杏仁是邵明曜打包时沾在他自己手上的。
第20章|“右手食指,代表掌控,那是他的自我约束戒。”
小院浸在杏桃排的甜味里,让人提不起什么烦心劲。
林晃半夜上厕所,隐约感到隔壁有人起了争执,他迷瞪瞪地跑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却又再听不到什么声。
早秋天凉,他打了两个寒战,回屋睡了。
第二天早上,林晃裹着大毛衣,耷眼站在烧麦铺前。
“拢个烧外,原味。”
老板娘揭开屉盖,“两个原味烧麦?同学,感冒了?”
“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