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耘嬉皮笑脸的神色立马收束了,他紧紧盯着司南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现在不可以,但是以后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司南姐,我这回特意过来,也是想和你说,我打算去当兵了。”
司南从没想到会从汪耘嘴里听到这种话,一时有些讶异:“……你要去当兵?你真的想好了吗,现在这个节骨眼,当兵可不是去享福的。”
汪耘神色认真,十几岁大的少年眼神清澈却坚毅,“我也不是去享福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司南被抓走的那几天,他有多辗转反侧,昼夜难眠,他想了好久的办法,竭尽所能求了很多的人,但是连进去看一眼司南的机会都没有。
他和司南之间仿佛有天堑的差距,究极一生难以企及——可他不想这样。
他永远忘不了,在猎风烁烁的夜里,司南认真地宽慰他说:“你没有选择”。
就像这回面对着司南被抓走,在杳无音讯的荒芜中,他也没有任何选择。
可他不想再这样了。
前小半辈子浑浑噩噩只知道混在学校里,连目标和前途都混沌渺茫,一朝变故,阴差阳错下,让他与如此闪耀的人同行一次,这种互相依靠的感觉……实在是很不赖。
他想继续成长,迫切地、奋不顾身地。
他想在某一刻,司南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能再次光荣登场:自信昂扬地站在她的面前,用着成年人最体面的微笑,对她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那该多帅气啊!
司南自然不知道面前的高中生内心有多少戏,只是看着汪耘朝气蓬勃、一身冲劲的样子,也不自觉地被感染了。
少年当永远昂扬。
“只要你有规划,就去做,我很支持。”
司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种长辈关怀的感觉。
如果那个时候也救下那个小女孩,她会不会也像汪耘一样,兴致勃勃地跟她说,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意义……
“司南姐?”
汪耘见她眼神有些悲伤,心中一紧。
司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怎么啦,什么时候去试训,想让我给你送行?”
说到这里,汪耘挠了挠头,颇为羞赧:“……也不是不行,试训就在大后天,不知道你有空不?”
司南笑着:“你都这么说了,还能没空吗!”
旁边的小女孩见两个哥哥姐姐聊那么欢快,却没有听到妈妈的名字,有些急了。
她晃了晃汪耘的手指,“哥哥,我妈妈呢?”
司南以为小孩想妈妈了:“你妈妈去忙了——恬恬是饿了还是想喝水?”
恬恬乌黑的眼睛瞥了司南一眼,脆生生道:“我知道,我只是想问,我妈妈呢?”
司南一头雾水,汪耘一下就明白了恬恬的话:在提醒他,还没有在司南面前说她的妈妈。
他没想到,这小孩子竟然能听懂他和司南的讲话,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妈妈的事,哥哥会和姐姐说的——”
汪耘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司南这才想起来,汪耘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周姨正在为了她老公的事情奔波。
她神色一松:“周姨的事情,我会帮忙去问问的,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我才惹上的官司,如果有消息了,我会直接去找周姨的。”
司南神情一软,微微弯下腰,对着恬恬道:“这下可以了吗?”
恬恬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了司南:“谢谢姐姐!”
然后又掏出另外一个口袋,拿出一个小饼干,放到了汪耘地手里,仰头道:“也谢谢哥哥!”
看着不足七岁的小女孩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司南和汪耘对视一笑。
也许是他们在这儿聊天被人看见了,竟然有个女人狂热地冲进来,看见司南就猛地跪了下来:“你是红塔的使者吗?!”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这个中年女人的架势太疯狂,让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恬恬直接被吓哭了,汪耘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