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和声如群山回唱。
右边的送葬队伍已经准备完毕。
左边的新婚队伍已穿戴齐全。
喜乐起,红白两事同时进行!
缇香已经换上瞭金色的服装,上面还有许多鳞片。这是因为她已拥有衆多信徒,而虔诚的信徒会自发给她的帖金箔补金身,所以会有金光鳞磷的视觉效果。
她扶著僵硬的丈夫,身后走著産婆、村民、和衆多信徒载歌载舞,欢庆至极。
她微笑著向右边行去。
右边,安肆领著白旗走在最前端,一手用锁链拴著木棺。身后是祭祀队伍和他们请出来的百傢阴神。一时唢呐与二胡齐吹,白纸与铜纸于空飞舞。
安肆领著队伍向左边走去。
红白事不宜对撞,否则煞气天冲。哪怕没有这种习俗的象国观衆也觉得阴气森森。
要撞上瞭!
安肆和缇香擦肩而过,在三步外,缓缓回头,两支队伍也安静下来。大傢屏息等待著他们的下一步动作,是打起来,还是装看不见?
缇香的丈夫突然挣脱瞭缇香,跪在安肆面前。乞求这位路过的鬼怪帮助他。
没想到缇香从自己的金身上,摘下一片金鳞,递给安肆。
“她是交过路费??”小雅觉得很滑稽,但又很符合华国鬼文化的风格,鬼比人更像人,万事好商量。
安肆看看丈夫,又看看缇香,忽然粲然一笑,收下金鳞。
缇香的丈夫崩溃捶地,被无数小鬼拉回队伍。
但喜庆的唢呐声盖过瞭他的哭声,两隻队伍逐渐交融。缇香抓瞭一把纸钱往上空抛,也许是为瞭帮助安肆,也许是为瞭送给自己的丈夫。她和安肆共舞,婀娜的身姿与安肆交错,更加性感,爱欲横流。
长甲産婆队伍和戚夜雨的八将队伍交错而站,负责歌唱的祝安琉和连杉仿佛也不怕木棺瞭,站在上面尽情高歌。一个个巨大的面具从后方升起,神情或喜或怒,或惧或哀。在座不少观衆都有巨物恐惧症,看见高达三米的巨大面具,都不禁心生寒意。然而场面热闹仿佛国际大联谊,强烈的对比让人更想逃离。
金黄的亮光再度洒向舞台。
最前方的安肆和缇香挽著手半蹲,后面的队伍错落有致的站立。整体画面颜色层次分明,象征华国传统五色的赤红、土黄、墨青、玄黑、臻白依次从上往下叠加。
观衆们都不说话瞭。小雅紧攥著自己衣袖,觉得自己都被自傢老祖宗的传统美学而震撼。传递瞭千年的色彩观,如此耐看,如此震人心魄。
砂楚则觉得好美,不是借鬼怪讲述因果报应的道理,而是一种艺术的美感使自己飘飘然。她从未想过异国的鬼戏文化有如此丰富的色彩与美丽的画面,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