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为江肆壹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在说出最后三个字时,咬字重了些。
她嘴角颤抖几分。
做人,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面子!
江肆壹将那根刚洗过,还挂着水珠的辣椒夺了过来。
“谢谢,正合我意。”
沈时雾还是平静地点点头,然后温声:“不用谢。”
“……”
区区一根辣椒。
江肆壹看着,莫名咽了咽口水。
趁味蕾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两三下吃下去不就行了。
“心头爱要好好品尝,慢慢吃,不着急。”沈时雾不紧不慢地瞥了眼墙上挂钟,“时间还挺充裕。”
江肆壹微笑:“那当然。”
然而就在她咽下一口饭,即将要咬上那辣椒时,却被一只手挡开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动,直接将其拿走,占为己有。
再转头,是沈时雾捏着那根辣椒。她在江肆壹怔愣的眼神中开口:“为什么总要在我这里逞强呢。”
“我很喜欢你闹别扭,或是耍小脾气,这让我觉得很可爱。”沈时雾毫不掩盖,“但。”
“逞强就不必了。”
“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就开口。只要你提,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她拿着辣椒,轻轻敲了敲江肆壹的脑袋,“最后半句话,我早在四年前就说过了。”
江肆壹有点木讷。
她阖了阖眼,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见对方又道:“明明做不到的事,也无需为了那点面子死活不说实话。”
“在我这里,你只需要表现最真实的情绪,不用拐弯抹角。”
静了一会儿。
江肆壹垂下眼帘,等再度看向身旁人时,她点头:“知道了,我会的。”
十七八岁时,她总是故意展现锋芒,不管在哪儿,都散发着不好接近的味道。
后来遇见了沈时雾,渐渐地,这方面稍有好转。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她依旧会在很多时候触发这一保护自己的机制。
再然后,分离来得措手不及。在国外的这几年,江肆壹重新变得淡漠,甚至冷血,生人勿近的气息愈发浓重不说,还病得严重。
直到现在。
直到,沈时雾说出这些话的瞬间。
江肆壹终于有底气、有安全感,说出这三个字:“我会的。”
吃过饭,她就该去上班了。
沈时雾也有几个项目需要在北城对接检查,例如房地产方面。时间撞在一块儿,俩人便一同出了酒店往外走。
“我走了啊,”江肆壹回头看她,又问,“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栖南?”
沈时雾嘴巴一动就没好话。
江肆壹见状及时补充:“我,我可没赶你走的意思,只是单纯问一下。”
女人笑得眉眼柔和。
江肆壹看着,觉得这人真是有两幅面孔,能随时转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