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白似笑非笑：“然后呢，把钱还给我？”
被他猜中并不意外，沈稚点了点头。
孟亦白嗤声笑了下，不等他开口，沈稚抢先一步在他的面前说道：“您肯定想说，完全没有必要。”
在沈稚眼中，她从未摸到过的好琴，对于孟亦白来说，也不过是打个响指就能得到的东西。
谈不上还钱，更谈不上回报。
最重要的是，孟亦白根本不在乎。
“这一方面，你真应该学一学你的朋友。”孟亦白声音幽幽：“一些没必要的底线，完全不需要坚持。”
既然是做情人，就应该在物质方面拿的心安理得。
沈稚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可是我会觉得不安。”
在夜色里，她的眼睛越发明亮：“我只会拿我应该得到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什么也不要。”
两人停了下来。
孟亦白转头朝向河面，手臂撑在栏杆上，“在有限的环境里，获取更多的利益，才是生存之道。”
“沈稚，你这样凡事分得这么清楚，吃亏的是你自己。”
沈稚当然清楚。
但她只是弯唇一笑，“谁来界定吃亏和不吃亏呢？我只想求个心安。”
“我和您之间存在交易，那我只付出我应该付出的，得到应该得到的，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
她看起来温顺可欺，但心里却显而易见的划着一条分割线。
和他斤斤计较，和他保持距离。
他过不去。
孟亦白听完，冷笑一声，“你总有你的道理。”
沈稚一时没出声，水静静地流淌，偶尔有鱼跳出水面，尾巴划出银线。
她确实有自己一套人生规则。
沈稚能感觉到，今天的孟亦白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耐心是到位的。
比如，他能耐着性子听自己说这些。
于是她又主动提起话题，“小的时候，邻居叔叔每天都会给我一个苹果，我没告诉外婆。有一天外婆知道了，让我马上还回去。”
她一边观察着孟亦白的神色，一边继续说：“不过只是一个苹果而已，为什么一定要还呢？”
“外婆却问我，可无缘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给你一个苹果呢？”
孟亦白无可无不可地说：“也许是看你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