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棚里，林沐风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身下是刚刚长出一指长的菜苗。
四五个女人围着他不断拳打脚踢，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身上，他却闷哼着，一句话也不说。
殷红的血顺着嘴角落在翠绿的菜苗上，红的格外刺眼。
姜彩的心也被狠狠刺痛了。
“你们干什么！”姜彩大喝一声，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将林沐风护在身后。
几个中年女人见状赶紧停手，看见姜彩脸上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来摘菜。”
“就是，山上长得是大家的，我们来摘点怎么了！他非拦着不让我们动，我们才撕吧起来的。”边上的女人嘀咕道。
林沐风咬牙大喊：“胡说！我明明告诉你们这才菜都是有人种的，你们还要偷！”
“放屁！谁偷了，你敢污蔑我们！”几个人急了，又要动手。
瞥见满脸阴沉的姜彩，又尴尬收回手。
几个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嫌弃的目光落在林沐风身上，装模作样扇了扇鼻子：“这叫花子疯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流寇，以前都没见过。”
她上来就扣了个大锅。
官府抓得紧，如果落实林沐风流寇的身份，他就会立刻被抓走，甚至砍头。
林沐风听见“流寇”两个字，身体忍不住颤抖，他是山上当过几天土匪，但是他没有害过人，只是在后厨做饭。
“你们要不要脸，几个老娘们欺负一个小孩子，这菜是我种的，棚子也是我搭的，下次再敢进来别怪我不客气！”姜彩双手叉腰，恶狠狠看着几人。
几个女人尴尬看了看大棚，又看了看姜彩，这才悻悻走了。
村里早就传遍了姜彩的事，谁不知道她不好惹，连自己娘家人都敢打。
“一个寡妇跟小伙子拉拉扯扯的，也不怕人说闲话。”中年女人走时还不忘刺挠姜彩两句。
姜彩好不示弱怼回去：“你没见过男人啊？跟男人说两句话就是拉拉扯扯了？那你这辈子别跟男人说话！”
老女人被怼的满脸通红，几个人悻悻走了。
见几人走远，林沐风在舒展开身体，露出下面清脆完整的菜苗。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微微红肿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你看，我把你的菜保护的很好，我有用吧。”
山里对一个东西最高的评价就是“有用”，相对有用而言，没用的东西就会被扔掉。
林沐风不想被扔掉。
姜彩心中“咯噔”一下，最柔软的地方隐隐作痛，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姜彩鬼使神差地点头：“有用。”
林沐风骄傲地挺起胸膛，双眼亮晶晶的，仿佛保护的不是几根菜苗，而是一大片黄金。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笑起来带着喜感，姜彩没忍住笑出声。
林沐风也意识到自己的脸有伤，赶紧伸手摸了摸，不好意思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