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润青戴着面具,脸是毫无血色的白,可耳朵却红得厉害,也不知道揣了多少坏心,过一会才道:“你说我要做什么?当然是——”
她话说到一半,倏地抽出陆轻舟的佩剑,笑着挑开陆轻舟外袍的衣襟,如此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还真有几分混迹花丛的风流气。
光天化日的,饶是陆轻舟知道她是在玩闹也不禁有些脸热了。
“你……”
“我怎么?”
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郁润青的声音稍显喑哑,可语调还和平时一样温软,做坏事也像撒娇。
稍一迟疑,郁润青已然凑近,习惯性的俯身,手撑着膝盖,由下及上的看着她:“陆掌教,你认出我了是不是?”
不待她开口,郁润青便笑着吻上来,而这个吻仍含有十足的调戏意味,肆无忌惮的,几乎让陆轻舟透不过气。
一吻结束,郁润青直起身,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在面具底下闷久了,她整张脸都泛着红晕,热气仿佛涌进了眼睛里,像融化的蜜,像黏腻的酒,乌黑,潮湿,明亮,浓浓的甜香。
她有点遗憾,问:“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陆轻舟只说:“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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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还是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的发挥,哎
第129章今日生(四)
满地金黄的银杏叶,覆着齐整的青石阶,似乎是在梦里见过的情景。
郁润青只觉得眼前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这里发生过的事,这感觉像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又思及今日种种,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在年长的道侣面前,十九岁的郁润青犹如透亮见底的小溪流,总是一目了然的。
陆轻舟看着她,目光柔软:“有心事?”
“……”郁润青沉默一瞬,不甚自然地微笑:“你说,如今,我跟我师姐,是不是不似从前了。”
“为何会这样想?”
“她都不先来见我……”
岳观雾还不是春蓬剑主的那一年,她们两个一贯是形影不离的,在郁润青看来,这么长时间不见,当中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乃至经历了生死,于情于理,岳观雾应该先来见她。
就算不是最先来见她,也该是第二个。
可郁润青能感觉到,她不仅不是第二个,大抵也不是第三个。
一想到这里,郁润青的心情更沉重了。
“陆师姐,你同我说实话吧,阿檀,我师姐……她是不是因为玹婴的事,所以讨厌我了,不愿意见我……还是,只因她如今是宗主,事多繁杂,所以没空见我。”
对十九岁的郁润青而言,她此刻所烦恼的事比天还大。
陆轻舟拂去她肩上的落叶,弯眸一笑:“宗主怎么会讨厌你,她今日封剑用的剑匣,还是好多年前你送给她的。”
郁润青微微睁大了眼,流露出些许喜色:“真的?”
陆轻舟颔首:“自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那剑匣内侧还有你当年刻上去的诗。”
剑匣是岳观雾成为春蓬剑主后所赠,郁润青毫无印象,可闻言还是浅浅地松了口气,而后又有些含羞带愧地低下头:“说起来,我为着玹婴的事,也有点不敢去见我师姐,她平生是最恨魔族的,我竟然……我怕她会怪我,生我的气……”
郁润青越仔细地想,越不安,越沮丧,眸光都黯淡了许多,像一只做错了事,害怕受责备,丧眉搭眼的小狗。
陆轻舟仍然笑着宽慰她:“已经是过去的事,就算宗主生你的气,也早就气消了,她不来见你,真的只是因为凑巧赶上重阳节,公事猬集,抽不开身。”
“她几时能得空?”郁润青道:“这么久不见,我真想她了。”
自幼就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乍一分别,怎会不想念。对于自己的道侣,陆轻舟完全体谅:“如若没有旁的事,大抵今晚就能得空。”
“好!那我今晚多做些好吃的,待会再去长平买些重阳糕和菊花酒。”郁润青一边朝山上走,一边自语似的说:“我师姐闭关这么久,肯定都没好好吃饭……”
陆轻舟的步伐却慢下来。
她从来不愿做心胸狭隘之人,她也明知道如今的郁润青和岳观雾绝无可能,只是,原本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道侣,正被另一个人牵动着心神,于她而言,这滋味并不好受。
“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