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主卧室的门关上,外面就传来了叶红那尖锐刺耳的抱怨声:
“该死的叶青,领粮食的事儿本来就是她的活,要不是她突然发神经跑了,哪儿用得着咱们来干?真是累死我了!”
叶志高没好气地呛道:
“我还上着班呢,不也请了假出来帮你们搬粮食来了?我都没抱怨呢,你一个天天在家闲着有啥好抱怨的,赶紧把粮食放进屋就走吧,妈还在粮站那边等着呢,搬完这趟咱们还得再回去!”
叶红心里不痛快,进了屋把粮食丢在地上就啊啊啊地一阵乱叫,然后就开始咒骂叶青,骂得那叫一个难听,明明是亲姐妹,她却像是恨不得叶青立马去死。
叶志高也恨透了叶青,但他不是为搬运粮食这事儿,而是为了叶青威胁叶父叶母,要从家里手里抢走大几百块存款的事儿。
他可就指望家里的那些存款成家立业,经营他自己的小家庭呢,这笔钱要是真让叶青拿走了,等于严重损害了他的利益,这让叶志高如何能忍?
不过好在,叶父心里早有成算,根本不可能乖乖听从叶青摆布。
“你有力气骂人,还不如省着点,一会儿能多搬一袋粮食回来!”
“再说那短命鬼也活不了几天了,有什么好骂的?爸不是说已经找了你那个同学帮忙吗?到时候给她的吃的喝的里面随便动点手脚,就能让她在火车上直接挂了!”
“只要她一死,咱们家就可以凭这个去革委会讹上一笔,那病秧子还能废物利用一把,也不算咱们家白养了她这十几年!”
叶志高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他们不是要杀人,而是杀一只鸡一条鱼那么稀松平常。
叶青站在主卧室内,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真是万万没笑到,不过是临时起意回来一趟,竟然让她听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妈的这到底是一家子什么魑魅魍魉?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畜生却能骨肉迫害手足相残!
不但欺辱原身,甚至在明知道原身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情况下,还想要利用原身的性命来为他们牟利,这真的太丧心病狂了!
叶青拳头攥得死紧,眼中的恨意都快要凝成实质了。
原本她虽然讨厌叶家,但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叶青,总觉得如果她选择报复这家人,可能并不一定是原主想要看到的,所以她出手没太狠,只打算给这家人一点教训,让他们破点财就算了。
可现在,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计划,叶青真的忍不下去了。
什么钱啊棉花啊手表啊她统统都不想要了,比起拿到这些东西,她更想把这一家子全创亖。
她的仁慈,是对人而不是对畜生的,这种丧良心的狗东西,根本不用留有余地,直接干就完事儿了!
等叶红和叶志高放完粮食再次出门,叶青立马就开始行动起来。
要对付叶家这帮人也简单,无外乎各个击破。
大姐叶红最看重的就是街道办主任的那门婚事,没了这门婚事,这个女人就蹦跶不起来了!
大哥叶志高倚仗的,不就是叶母留给他的那个工作吗?那就把这个工作搅黄了!
至于叶母,她看似厉害,其实不过是个纸老虎。
作为一个传统女性,把工作交接给大儿子后,她能依靠的只有丈夫和孩子。
如果丈夫和孩子出了事,她就要焦头烂额,日子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要是让她连丈夫和孩子都靠不上,那就是天塌了,对她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这个家里面,最难办的,反而是叶父。
他在厂里当技术工,工作稳定岗位也算清闲,而且这人有点城府,很善于伪装,在筒子楼这边有着还算不错的口碑,所以这个人反而是整个家里面最不好对付的。
主要是叶青喜欢蛇打七,她可不想折腾上半天却只是隔靴搔痒,完全没伤到叶父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