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交腻,少年很快被夺去了呼吸。
他因过载而纷乱的思绪一片空白,惊诧、疲倦、恐惧、愧疚与不安掺混在一起,好像一把寒光湛湛的利刃,随时会将人整个掼穿。
可在舒白秋的身畔,却烧起了整圈的烈焰。
魑魅魍魉,再不能近身,无论多么冰冷的寒刃,都会被烧融炼化。
而舒白秋在火的正中,却没有感受到伤人的滚滚热浪。
只像是在暖晒阳光。
灼然的热吻去了一切,让人除了这交迭的唇齿,再无法旁顾分神。
舒白秋浸染在熟悉的另一个人的气息里,被寸寸舐吻探寻。
恍惚间,他似乎因这炽灼的吻而懂了一点什么是喜欢。
又仿佛更由此察觉。
自己未曾知晓的水下冰山,究竟有多么庞然。
舒白秋的思绪已然破碎,他甚至没能想起不久前先生才教过的换气呼吸。
少年被深吻得失神,直到眼廓传来轻缓温热的触感,他才被牵连地抖过了几下眼睫。
模糊的视野将将明朗,舒白秋迟缓地回神,听到了傅斯岸的声音。
先生轻吻过他的眼睫,在说。
“想掉眼泪也没关系。”
舒白秋低促地呼吸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被吻得全然湿透了眼睛。
被亲出的眼泪不知何时早已掉下来,带走了眼廓的痛涩。
扑簌地染湿了微凉的脸颊。
没能哭出来的小孩。
却被吻得掉了眼泪。
轻吻向下,顺着湿漉的泪痕,再度覆上少年的柔软唇畔。
在被再度落吻的失神中,舒白秋模糊地想。
先生说是简单的喜欢。
却好像连亲吻都在帮忙。
舒白秋被亲得晕晕茫茫,他的肺活量本就不强,又经了太多情绪起伏,还被吻得掉了好些眼泪。
没用多久,傅斯岸再将人放开时,少年枕在他肩上,已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斯岸轻而缓地将人放在了沙发上。这里虽然是婚宴包厢,但沙发、牌桌一应俱全,以舒白秋单薄的身量,宽软的长沙发足以将他整个容下。
草莓早就洗好了几枚,但傅斯岸没让人进来打扰,累得睡着的小孩也没能吃上。
好在少年之前应该已经垫了些午餐,傅斯岸扫过一眼桌上餐盘,虽然大多数盘子和没动差不多,但还有些笼屉缺了一小角。
沙发上的少年已经微微蜷缩了起来,本就清瘦的身体更是蜷成了薄薄一团。
傅斯岸见他面朝内侧,便没有再伸手去翻动,只拿过包厢内的薄毯,不惊扰睡眠地给人披上了。
男人还起身,去拉拢了窗帘。
室内的光线昏暗下来,更适合休憩。
旋即,傅斯岸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两分钟前有个电话打进来,自动转入了语音信箱。
电话是助理卢舟打来的,标记的等级是紧急。
傅斯岸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少年,见人仍在睡着,才走向了门口。
房门打开,卢舟已经等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