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位先生——您没?事吧?!”
“汪汪汪!!!汪嗷!!!”
一瞬间,这间不大的咖啡厅里,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半个小时后。
浑身糊满狗毛的矢目久司,有些心累地看向旁边捂嘴偷笑的店员小姐:“……你不是说,只要我把身上的狗饼干全部喂给它们,它们吃完之?后就会各自?散开了吗?”
扒拉开一只正在?舔自?己脸颊的热情金毛,矢目久司面色阴沉地揪住对方的腮皮,语气十分凶狠地警告对方道:“……离我远点!”
金毛吐着舌头呜咽了两?声,见矢目久司没?有要松开自?己的腮皮的意思?,也?不挣扎,开开心心地伸出舌头去舔对方的手指。
矢目久司:“……!”
他有些狼狈地转头看向店员小姐,不得不出声求助:“……把他们赶走!我可以?支付双倍的咖啡价格!”
看着被一群狗子淹没?的青年?,店员小姐笑眯眯地摇头:“这些孩子很喜欢您呢,先生。我们是狗狗咖啡厅,主打的就是人犬互动,您可以?试着多?和他们接触一下,这是非常能?治愈心灵的一个过程哦~”
嘴角抽了抽,矢目久司摸了摸刚才被那只哈士奇一头撞裂开的肩膀伤口?,艰难推开一个劲往自?己怀里钻的萨摩耶,丢下一张大面额的纸币之?后,便匆匆狼狈离场。
以?上,就是矢目久司难得回了趟加、却?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被月食气愤地堵在?门外的全部真相了。
第274章
两年前的矢目久司是什么样子的呢?
承载着仅有两年多一点的单薄记忆,被人为打磨成了最好用的利刃的形状,冰酒是组织里公认的疯子。
他阴鸷、冷漠、固执,除了自己认定的事情之外,眼里容不得任何一点沙子,分明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但当你不慎对上他的眼眸的一瞬间,你会感觉自己仿佛坠落进了盛开着罪孽的黑渊。
然而?,与残酷冷漠的性格相矛盾的却?是,仅仅只有两年记忆的矢目久司,他见?过的人很少、遇见过的事也很少。
满手血腥的人很难用单纯来形容,但,这个词用在两年前的矢目久司身上的时?候,却?又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于是……
等到安室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微笑披上一件外套走下楼时?,看见?的,就是正蹲在自家大门口、一脸认真地?试图跟月食讲道理的薄绿眸色青年。
“——让我进去。”
月食上肢压低、呲出一口尖利的犬牙,气愤不已地?冲着矢目久司一顿咆哮:“汪汪汪!!!”
满脸困惑地?,矢目久司想了想,试图伸手抚摸一下自家小狗、稍微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但手刚一伸出去,就被月食一低头、用自己?的大脑袋瓜给顶开了。
月食的意思?很明显——它不吃这套。
看着这条一夜之间变成自己?抱不动的模样的超大号伯恩山犬,矢目久司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我已经很累了,先让我进去。”
月食从胸腔里挤出一丝细碎可?怜的呜咽声,身体仍然保持着上肢伏低的姿势,微微歪着头,乜斜着那双黑润明亮的小狗眼、用眼角愤愤地?觑着矢目久司的方?向,黑黝黝的黑眼仁往一边斜了一点,露出一小片纯白色的眼仁。
——虽然它依旧在呲牙,胸腔里呼噜噜的低沉咆哮声也一直没停,但,不知道为什么,矢目久司就是觉得,眼前这只他不太熟悉的大狗似乎有点委屈。
……感觉下一秒就要?掉小珍珠了呢。
略微沉吟,矢目久司试图跟狗子讲道理:“你有什么事、等我先进去再说好不好?你这样吧我堵在门口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呜呜——!汪汪汪汪!!”
矢目久司:“……”
讲道理失败。
他的眉眼覆上了一层寒霜,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只依仗着硕大体型、将自己?堵在门口的伯恩山犬。
“——让我进去。”
他冷冷地?说,看向伯恩山犬的眼神里再不复往日里的温情?,薄绿色的眸子看上去又冷又空,像一枚被人为挖空了内容物、只留下一层单薄皮囊的珍稀翡翠,空荡荡,泛着一层的不近人情?的冷冽微芒。
月食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不断跃动着的东西,在一瞬之间熄灭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矢目久司确信,自己?的的确确从伯恩山犬那张毛茸茸的小狗脸上,看出了失落和伤心的神色。
四目相对,月食再一次细碎地?呜咽了一声,原本平竖在身后左右摇晃的大尾巴也缓缓垂落了下去,拦在门前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一旁退去、给矢目久司留出一条足够一人通行的路来。
犬科可?悲的服从性?,在这一刻,终于占据了上风。
原本神骏帅气的伯恩山犬在此刻,仿佛打了败仗的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在矢目久司的身后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