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谨守的净土,他唯一觉得独属于他的地方,给予他无数信念支撑和慰藉之处。
竟被那人强势染指!!!
简直被人在心口重重戳上一剑,那一刹的不可置信的和被背刺的怒不可遏。
药性伴随着上冲的怒焰,裴玄素眼睛都红了,他已经快憋不住了,他一把狠狠抢过那个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彭”一声!他用力到了极点,铺着厚厚的大红地毯,那碧玉竟然也被砸了一个粉身碎骨,崩裂的碎玉飞溅得满地都是,甚至反溅上床,溅在两人的身上和床上!
划过裴玄素的脸,留下细碎不见血的划痕,他一膝盖重重跪下去,碎玉锋利的碎面扎成血,一股尖锐疼痛直达他的心脏根蒂!
他恶狠狠扑上去,恨道:“别喊裴玄素!我不是裴玄素——”
“我也不需要那个鬼东西!!”
让它去死——
让“他”也去死,全部都去死!!
裴玄素重重覆压,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脸,厉声:“你看看我是谁?!”
他拉着她的一只手沉下去,让她握住那独属于他的鲜活东西,看着因为变故有些勉强清醒沈星,他让她不错眼盯着他,这才重重沉下去。
他完全不理会那些碎玉,膝盖摩擦出了血,疼痛感让他越发疯狂起来。
疾风骤雨,席卷一切。
……
这一天早上,沈星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两者的不同,那真的是完全不一样感觉,强烈的区别和感官刺激席卷她整个人和灵魂。
裴玄素顶着一张一摸一样的脸,他也真真切切成功了,让沈星彻彻底底感受到两个人的区别。
沈星可能再也无法将前世今生混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带来的截然不同的灵魂震撼。
只是可惜,裴玄素的心态已经回复不了从前了。
从她身上下来之后,已经是半上午了,室内馥郁甜香还有残留,但彻底纾解后的两人已经基本不受其影响了。
他跳下床,站了一会儿,胡乱套上白色绸裤,他在床前踱步了一会,冲到对面的窗边,“匡当”一声打开窗户,窗外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阴沉沉的天,带着水汽的潮风铺面而来,新鲜的空气让他脑子更加清醒,胸臆间的怒火也一拱一拱的,他快爆炸了。
裴玄素“匡当”一声甩上窗户,他赤脚冲回床边,两只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握住沈星雪白的肩膀。
沈星刚刚拥被坐起来,两人面对面,近在迟尺,在这个半上午的微昏凌乱的室内,他们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味道。
裴玄素恨声道:“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他嘶喊出声,这一瞬剧烈的情绪翻涌,他几乎飙出了泪,眼眶一下子就发热的。
好吧,什么隐忍,什么理解什么体恤,统统都去死吧!
他忍不住了!
“你那所谓的前生,我没经历过的东西,怎么就能安在我头上呢?!”
“你觉得荒谬吗?”
他一声声,一句句,在质问她。
她一瞬错愕,又瞬间惊慌手足无措的眼神和表情,他视而不见!
裴玄素凭着自己的情绪一气儿说着:“我一直在体恤你,可你连我怎么想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终究是伤心,是委屈的。
“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恨不得马上就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了你。我反省了很多,也一直小心翼翼。”
裴玄素这一辈子,惊才绝艳聪明绝顶,他其实从小到大,都可以说从未这样反省过的。聪明人,举手无悔,而他的能力配得上他自尊心和自傲,他洞悉人和事,他只有进攻,要么嘲讽一笑不值一提,鲜少去反省或怀疑自己这件事究竟做得出对不对的。
唯独遇上沈星,他真的一再自省,担心自己这没做好,那没做好,认为自己年纪大是个男人,合该多理解多体恤她,他一点都不愿意伤害两人的感情。
“但我是个人,我也有伤心的时候。”
说着说着,他松开了手,站在床边,仰头,忍住眼眶热意,有蓦地低头狠狠地看着她的脸和露出惊慌急切的眼睛。
“他保护了你一辈子。”
“我知道。”
“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