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思念爹爹姐姐景昌,还有只有模糊记忆的母亲,情寄相思,寻找外祖的痕迹是她寄托母亲思念的方式。
裴玄素把它们尽数焚毁了,她崩溃了,她破口大骂,两人大吵一架。
但今天她才知道,裴玄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大约这些个王府和他的过往有什么关联了。
她瘪嘴,他为什么啥都不告诉她?!
如果上辈子的她知道了,大约就不会生气了,她也是讲道理的。
思及此,她突然说:“二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原因,咱们不要吵架。”
幽暗长长的地道里,有回声,她突然小小声说,裴玄素回头,见晕黄火光下,小姑娘抿着唇,有点点委屈。
他不解,但仍立即温声答应:“嗯,我知了,不吵架。”
她一下子就笑起来了,露出两个小虎牙和小梨涡,笑容甜甜的。
沈星跟着他跑,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小声问:“二哥,你说我要不要上禀赵监使啊?”
她差点忘了还有个正经上司呢。
裴玄素不禁笑了,终于想起来啦,他挑眉,“你说呢?”
火光下,她咬着唇,一脸纠结,却不自禁信赖看着自己,这个神态和她此刻的眼神,裴玄素心里有根弦被扯了一下,心跳声忽就重起来,怦怦怦又急又快。
沈星想了想:“要!”
她见裴玄素没反对,忙叫了徐喜过来,小声吩咐两句,徐喜掉头去了,她又转头讨奖励般看过来,抿唇笑,有一种得意和小矜傲,亭亭玉立。
是啊,她长大了,十六岁了,都可以嫁人了。
裴玄素伸手摸了摸胸口,他瞄她一眼也笑,一刹那目不转睛,半晌怕人发现,才强自转开视线,须臾又回头看她一眼。
他想,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吧。
眼光孤高,单了二十年,过去总想寻一满意绝色,才配得上自己。
但在这个狭长的地道,他突然有感,什么绝色不绝色都是不相干的,怦然心动才是最重要的。
他心越跳越快,偏偏沈星还拽他披风,他忍了好一会,拉了拉披风的系绳,“别扯这么紧,想勒死二哥啊?”
沈星“哦哦”手忙脚乱放开。
他唇角却是翘起来了。
……
很快奔到地道尽头,但他们却发现,他们绕了一圈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
这是王府花园。
废了这么大周章建这么一条长长一条地道,就是为了必要时跑路去花园?
那还不如冒险建到府外呢。
无疑这是障眼法了。
他们仔细勘探花园附近和重新折返地道勘探,很快就发现端倪了。
在地道中部拐弯,最宽敞的一处地方,发现了大量使用滚木挪移重物后留下的擦痕。
擦痕颇新,应就是这一两年的。
这是一堵后山墙,裴玄素定睛一看,就皱起好看的剑眉,韩勃看不明白,“怎么了?”
“这是后山墙,大型机括的一种,一旦拆毁不对,整个地道都会坍塌,甚至内里空间的底下可能还建有空仓,开启不对,不但地道会坍塌,里面也会,直接陷到地底下去。”
“多深?”
“不知道,东西有多重要,大约就有多深。”
现在整个常山王府被他们掌控,出去等坍塌再来挖不是不行,但谁知道得挖多久呢?
重砖重石窄井很难挖的,万一挖了五六天。
慢一天先机就失一分啊。
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