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飞白眼神也疑惑了,他想了好一会,才说:“好像也对,但、好像是丰家先人这么要求的。”
丰飞白边说还边拿出了一条红绳,“先人这么做应该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原因,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因为拴在木牌上的红绳是特制的,只能使用这种,别的不行。”
“能给我看看么?”方觉问。
丰飞白点点头,把红绳递给方觉,“以前也有人好奇过不用这红绳会怎样,结果放进宗祠的木牌就像遭到排斥,从祠堂里被丢出来了,后来换了这特制红绳,就可以挂上去了,大家也搞不明白当中缘由,后来就都只用这红绳了。”
红绳方一入方觉手中——
方觉一怔,险些拿不稳将东西丢掉了!
这东西在丰飞白手中之时明明像死物,可到了他手里,却像突然间活过来一样,红绳发出红光,那红光很是微弱,却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灼热,誓要焚尽将它拿在手中的人。
拿走手中不过眨眼,方觉强悍的大乘期躯体却隐隐生出受不住这股力量的感觉,他掌心之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那血丝顺着手掌,带着不管不顾的气势往他手臂而去——
方觉脑中的某根弦突然动了一下。
危险!危险!危险!
方觉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只能感觉到手心中的这股力量分明微弱、可他却像是遇见克星般,用不出一丝一毫的力量来阻拦这灼热往他身体冲去,甚至于——
他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身体几乎动弹不了,连将这红绳丢掉的力气都没有,那红绳像在他掌心扎根了一样,方觉一瞬间额头甚至生出了汗,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无力、感觉到死亡离他这么近。
那红血丝明明细细小小,却飞速蔓延到了他的手肘、又飞速爬到肩膀——
方觉甚至在这刹那间考虑过,也许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可他何德何能要让人如此耗费心机,他忍着痛苦往丰飞白看了一眼,对方完全没察觉到异样。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似是警铃敲响!
一道力量倏然从他识海深处、丹田、心脏之间生出,带着浅浅淡淡的金光辐散而出,他肩膀之处猛然一阵剧痛,紧接着,那好像要将他烧干的灼热一步步从他肩往下退,他能亲眼看见,红血丝被体内金光拂过、一点点淡化,直至完全消失,那灼热也退无可退,最后回到了他掌心之上,又重新回到了那红绳之中。
他体内的金光却并不想息事宁人——
那金光将整根红绳包裹,红绳似畏惧般,在他掌心里无助地拧动,而此时,丰飞白也往这边看来,见到了在动弹的红绳,也见了那淡淡的金光,他没过多注意,只疑惑地问了句:“嗯?这红绳原来还能发光?”
下一秒,扭动的红绳倏忽间成了飞灰。
金光却并未就此散去,直至那飞灰消失,完完全全一点渣都没剩下,那从他体内生出的金光才像完成了使命般,一点点黯淡下去。
方觉才从那种被人攥住喉咙且几乎无法动弹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
与此同时,脑海中“滋滋”的,像是什么东西又被重新启用一般,一会后,他在脑海中听见了熟悉的、像阿金一般的声音。
【宿主,请速速远离丰岛,此地有大量可威胁你性命之物】
方觉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阿金?你去哪了?怎么又回来了?”
脑海中没听见阿金声音,但方觉却看见一行省略号在他眼前划过。
【主系统判断,宿主修为已达大乘期,天方少有能威胁宿主性命之物,分系统再没有存在必要】
方觉被嫌弃了一把,却只觉得高兴:“原来只要我遇见危险,你就会出现。”
“说来我也挺好奇的,这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力量,可为什么碰到我之后能生出那么巨大的能量?看起来倒像是专门针对我似的,还有……我到底是谁?我的命真有这么重要?”
【正向主系统申请相关资料权限,请宿主稍等】
方觉耐心等着,主系统那边却跟断线了一样,一直没回答,这当然不可能是主系统断线,而是那边在判断是否要告诉他原因。
可从刚才、以及上次与主系统谈话,方觉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东西——
或许从始至终,重要的不是他这个人。
而是他这条命。
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主系统的行为给他一种,不在乎他这个人做什么、做的事情是正义还是邪恶,甚至他从天方偷渡东西给蓝星,让蓝星有灵根的人也能修炼,更甚至让兽人大陆的兽人也修炼,这些行为无一例外都很出格,甚至有违天道,可系统从来没有真正阻止过。
系统唯一阻止过的,就是阻止他与丰景胜相交,而现在,丰家人手上有一种似乎量很大的红线,可以无视他的修为,轻易就能取走他的性命,换句话说,当初系统阻止他认识丰景胜,就是想让他离危险远一些——
哪怕是处理天方闻之色变的血魔时,系统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系统在意的,是他这条本该对系统来说微不足道的命。
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