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她胆子那么小,见到陛下说不定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卫云章:“我就随口一说罢了。谁知道京城里头还会出什么变故?说不定我向康王通风报信,说楼主也在营州,结果最后被他反将一军,揭穿通风报信的人正是我,让我和康王彻底反目。”
见她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他不由唇角笑意愈浓,伸手抹开她眉心的褶皱:“刚离京的时候,你说操心回京后的事情,为时过早,当及时行乐才对。现在难道有什么不同?你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便也该及时行乐才对。”
他仰头饮尽汤水,啧了一声:“不太好喝。”
崔令宜:“凡是养生的东西,味道都不怎么样。”
“二姐她不爱喝这些的,难道是生了孩子后转了性了?”卫云章摸了摸下巴。
“定是产后喝习惯了。”崔令宜说,“再有钱的人家,女人生孩子也是过鬼门关,不补不行,补多了也不行。生完孩子,又会气血亏空,再好久才能恢复。”
卫云章看了她一眼。
崔令宜一怔,随即微恼:“你看我干什么?我喝完了。”说罢,把空盅往他手里一放。
卫云章起身,喊来丫鬟,把空盅收了,又传了水洗漱。
洗漱完毕,熄灯睡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卫云章听着身后翻来覆去的动静,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适应这床吗?”
崔令宜:“不是,只是……有点儿睡不着。”
“先别想那些事了,明日还得赶路呢。”卫云章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算了。”她闷闷地说。
卫云章:“怎么了,什么算了?”
“没什么。”
“有事你就说呀。”
“我没事。”
卫云章只好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听着枕边的呼吸声,又忍不住开口:“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崔令宜:“……是有一点。”
卫云章摸了摸身上的被子:“是这被子太厚了吗?”
“可能吧。”崔令宜说,“自打我们离京后,就没盖过这么厚实的被子了。”
卫云章嘀咕:“谁说的由俭入奢易,我这会儿奢起来了,还不适应呢。”
他把被子撇了撇,把胳膊伸了出来。又躺了会儿,觉得还是热,遂翻身坐了起来,纳闷道:“是不是底下褥子也垫多了?”
崔令宜也坐了起来。
她抬手,拢了拢背后的头发,道:“就睡一夜,别折腾了。你去给我倒点水吧,我想喝水。”
卫云章:“这会儿只有冷水,要热水得让人去烧。”
“就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