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走的都是家业大的,舍了田地也能活,留下的都是底子薄,受不得迁移伤筋动骨,身无分文,到哪都是死,在这泾龙王治下,好歹五谷丰登,混个肚饱。”那人一脸哀叹,衣衫补丁摞补丁,想必是走不脱的那群人中一位。
也不尽然,祭献孩童,要么村子择人,要么赎买,一年下来孩童定量,留下的大概也存了心思,谁家出孩童不管,今年大概落不到我家,只要躲过一劫,自然能混一年好收成。
再者有权有势,自然能护得家人康泰,不然柳里正家三个孙儿怎么活下来的,按概率来说,也该轮到他家一次。
顾清源思虑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这泾龙王看起兵法来了,先显现实利,行云布雨,五谷丰登,诱得大小村落不愿远离,再拉拢一批人,如柳里正之流,以人治人,再者留下的都受了恩惠,被人逼迫献了孩童的巴不得别人也尝一尝丧子之痛,又会化作帮凶,屈杀孩童性命。
至此,上有人管束,下人心不和,仇恨遍布,反倒不想反抗,乖乖献祭,虽得利少,但胜在细水长流。
顾清源看着现场众人,形形色色,台上那刘寡妇面若疯狂,死死拉扯,台下观戏者无人出声,当真个个有罪,无人不冤。
他不愿再等,也不想每每关键节点,最后一刻才现身拯救,他此行只为勘察内情,分清恶,其中既包括那柳里正,台下众人,也包括那泾龙王。
顾清源是正常人,自负与小说主角不同,他不想如他们一般,不论缘由,不讲事理,见了好处,喊一声你已有取死之道,分明贪欲作祟,却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道德高台上,以正道之名,行邪道之事。
世人道我虚伪也好,假仁假义也罢,我只图个问心无愧而已。
想到此,顾清源散去念头,盯住台上彩墨之人。
大祭官,罪魁祸,泾龙王!
手上运转法力,择出几道旁门之术,消无声息的使出。
台上一人分饰两角的泾龙王还不知大难临头,满意的看着供桌上祭品,手中催动法力。
转眼间天际阴云密布,雷声隆隆,有小雨纷落而下。
“泾龙王感念奉者心诚,特赐甘霖,尔等还不快快谢恩。”他大声呼喊。人群一阵喧闹,面上带笑,哗啦啦跪倒一片,将还在站着的顾清源显现出来。
泾龙王心头一阵恼怒,正要呵斥,还没等出口,就有异象横生。
一座花纹繁杂的白玉门破开阴云,蔚然耸立,两名执戟金甲卫士站立两旁。
人群呆住,随即爆更大声响。
“天门,是天门!”
“仙将降世了!”
“祈求神仙保佑我全家老小。”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磕头声频频,比对那泾龙王虔诚不知多少。
“什么人敢来作祟!”泾龙王大喊,目光却落在唯一站着的顾清源身上。
顾清源不愿多说,蒙催法力。
那金甲卫士一挥长戟:“泾龙王,暴虐无道,屈杀小儿性命,天地不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领法旨,剐去龙鳞,斩落龙头,以警世人。”
随着金甲卫士话音刚落,就听到哗啦啦锁链声响,自白玉门顶上缓缓落下一闸刀,两条锁链相连,这竟不是天门,而是刑台!
金甲卫士跳落云头,向泾龙王飞去:“恶蛟,还不上剐龙台领死!”
这金甲卫士是顾清源依照剪纸化蝶,撒子成兵的原理参悟而出,连同那剐龙台,究其根本,实为幻术运用,内里还是顾清源法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