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谢玉舟却?突然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沈鹤之,我警告你,云挽现在是我的人,你不准碰她!”
他说着竟抬手?一掌打来,沈鹤之不得不挥袖去挡,可谢玉舟显然并非是想与他争斗,而是将一道灵诀拍在了他身上。
沈鹤之一眼便认出了那物,他神色微变,却?为?时已晚。
恍惚间,周围的景致一阵迅速变幻,等他重新?站定后,他已出现在了思过崖的谷口处。
谢玉舟虽只是太虚剑川的客卿长老,并不担任重要职务,但这?思过崖却?是由他管辖的。
若单论实力来看,沈鹤之不仅不输给谢玉舟,还胜他一筹,但在思过崖内,谢玉舟不会被任何人击败。
而刚刚,谢玉舟更是直接对他下了逐客令,用驱逐咒将他送了出来。
沈鹤之抿着唇,他抬脚想再向谷内走去,却?有一道无形的灵气墙将他挡在了外?面。
谢玉舟落下了思过崖内的防护禁制,暂时谢绝了所有人的拜访
将沈鹤之送走,谢玉舟就察觉到屋内轻微的响动。
他连忙推门入内,就见云挽此时正缩在被褥间,双眼泛红,显然是刚哭过。
因着不久前被触动了心魔,她此时的脸色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谢玉舟不禁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有些发愁地看着她。
“你刚刚都听?到了?”
云挽“嗯”了一声。
“沈鹤之突然跑过来,是想帮你除心魔,我觉得你可能不想看见他,就帮你拒绝了。”
云挽又“嗯”了一声:“小师叔不必担心我,我早就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
他这?般一问,云挽又有些答不上来了。
谢玉舟叹了口气:“别说你了,我都想不明白,沈鹤之以前不可能不喜欢你,我跟他一块长大的,他什么德行我不知道吗?我也不懂他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云挽的眼眶又有些发涩,她扭过头去,低声道:“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谢玉舟却?道:“你先别心灰意冷,我是觉得,搞不好就是那个凌苏苏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不是说他失过忆吗?说不定他的记忆压根还没完全恢复。”
云挽愣了愣,随后谢玉舟就又道:“你先别想这?些了,说说你的心魔吧。”
他问她:“你的心魔到底是因一年?前的凶冢意外?,还是因为?沈鹤之?”
云挽皱起了眉,她略显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在沈鹤之回来之前,她的状态其实就已经很?差了,只是那时还未真正形成心魔,但沈鹤之回来后,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便好像被激发了,令她一阵措手?不及。
谢玉舟又叹了口气,他从怀中掏出了两瓶药。
他先取出其中一瓶,将药丸喂给了云挽:“这?是清心丹,可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心魔,但心魔不易根除,我们?不找沈鹤之帮忙的话?,就还得再想别的办法。”
他说着,又将另一只玉瓶里的药液倒入了掌心,然后轻轻托起了云挽的右手?,将那冰凉粘稠的液体一点点涂抹在了她手?背处那来自地火的红肿燎伤处。
丝丝缕缕的沁凉将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减轻,云挽竟又犯起了困,她昏昏沉沉的,眼皮也开始打架。
“小师叔,”云挽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强撑起了精神,“在炼剑锋时,你当众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不是不太好。”
“若是小师叔有两情相悦之人,岂不是会误会吗?”
谢玉舟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你倒不必担心,我没有心悦之人,我也不在乎谁心悦我,你不需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此生的追求唯有无上剑道。”
云挽抬眸去看他,他便又道:“总之你可以放心地将我当作挡箭牌,虽说咱俩是通过你那个师兄认识的,但好歹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沈鹤之也不行!”
“更何况,”他道,“我不是说过会扶持你当掌门吗?这?话?还是作数的。”
云挽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半晌才轻声问道:“我还能当掌门吗”
谢玉舟随口答道:“这?要看你还想不想当掌门。”
云挽没接他的话?,她的意识有些涣散,连带着眼前的光影也动荡变幻着,隐约间,她似是在这?份不安与异样中,又陷入了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谢玉舟的声音再次隐隐传来,他像是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地火的烧伤会更为?严重才对,你这?伤怎么这?么轻?”
云挽反应了片刻,才慢吞吞地将左手?伸出了被窝,露出了缠在腕上的银铃手?链:“这?是师兄赠予我的护身灵器,可挡下七成伤害,我那时在凶冢遇险,便是此物令我没有当场丧命。”
谢玉舟的表情变得很?是古怪,他握住了云挽的左手?,细细打量起了那根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