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双手撑在地上,脑袋捣药似的不断磕头,双眼通红,神情满是懊悔之色:“求求你们了,放过我这一回吧,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过自新,保证今后重新做人。”
我和罗罂粟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刘大龙会给我们上演这么一出。
不知是该夸他能屈能伸,还是该说他太过天真,要是犯点小罪,求求饶,或许心软就放过他了,但是他犯的都是什么罪,桩桩件件骇人听闻,手上染沾染多少人命,就算判一百次死刑都不够他抵罪。
刘大龙泪流满脸,一幅真心悔过的模样,拼命朝罗罂粟磕头,用力非常之大,硬是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哪怕是泥巴地,他都磕到额头破了皮,鲜血染红了土地:“罗警官,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好人,求求你,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一定在老家给你竖立一座生祠,每天早晚给你上香,真的,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连一只蚂蚁都不会再踩死了。”
罗罂粟气得够呛,冷声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这些话,你到了地府,去跟那些惨死于你们兄弟手下的冤魂说吧,去问问那些被你们剥皮、被你们碎尸、被你们奸杀、被你们活活喂狗的无辜人们,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原谅你,我的责任只有一个,就是送你们去十八层地狱。”
罗罂粟把手铐递给我,厉声道:“去,把他拷起。”
我接过手铐,刘大龙立马改变了求饶对象,对我一顿猛磕,眼泪、鼻涕、鲜血在脸上混成一团,嘴上各种讨好,什么陈大爷、陈爷爷行行好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态度之低贱卑微,不仅没有让我心生怜悯,反而让我心中生出寒意,仿佛面前是一只毒蛇,只要让他跑了随时都可能反过来再咬一口。
我没有理会,用脚踩在刘大龙背上,将他的双手反过来,用手铐给拷上了。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过于顺利了一点,刘大龙就这么认命了,不再试着反抗一下吗?
就在这时,站在远处水潭另一端的梁小寒大声喊道:“那边,你们快看那边。”
我急忙回头,只见断了双腿的刘二虎正在缓慢爬向林彦文,正常情况下,林彦文就算是个肥宅,你连只剩下两只手的刘二虎都打不赢,但起码你也还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年轻人,你跑总跑得赢吧。
在我和罗罂粟看来,刘二虎全无威胁,于是先处理还有战力的刘大龙。
却是万万没想到,林彦文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不堪,看到刘二虎向他爬去,他背靠着一颗大树,竟然被完全吓破了胆,浑身瑟瑟发抖,双腿打摆,圆乎乎的脸庞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那双小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惊恐,最让人失望的是,他呆在原地不跑就算了,似乎喉咙也哑了,连呼喊一声救命都忘了。
操!我在心里骂道。
要是让刘二虎手中重新掌握着人命,一切仍然有变数。
显然刘大龙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故意假装求饶,以此拖延我和罗罂粟的注意力。
我和罗罂粟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了,刘二虎仅靠双手已经爬到了林彦文的脚底下,抬起头,脸庞上有好几道疤痕,尤其额头上贯穿着一道超过十厘米的伤疤,他身上沾满泥土,大口喘息着,纵使体质再强悍,拖着两条断腿也不好受,不过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怕,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刘二虎站不起来,只能命令道:“小子,不想死的话就蹲下来。”
林彦文面对威胁,明明可以逃跑,居然真的蹲了下去。
刘二虎见状露出满意笑容,一只手将自己撑起,另一只手握住匕首冲林彦文的裤裆部位挥了挥,接着狞笑道:“很好,小子,把脑袋伸过来,乖乖让我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不听话的话,我现在就把你的小鸡鸡割了,让你下辈子都做一个太监。”
林彦文闻言脸色突变,似乎做太监比死亡更加可怕。
他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放在他裤裆的匕首,脸色苍白如纸。
当一个人的恐惧到达了极限,就会带来另外一种变化,林彦文双手紧握成拳,全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通红通话的,仿佛里面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映射出疯狂而绝望的光芒。
刘二虎察觉到林彦文的变化,不过他这样一个杀人无数的悍匪自然不可能惧怕一个肥宅。
刘二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连双腿都没了的废物,依然当林彦文是那个可以随便拿捏的软蛋,用锋利匕首在林彦文的裤子上划开一道口子,不耐烦道:“磨磨蹭蹭干嘛,不要要你的小鸡鸡了吗?”
林彦文咬着牙,双拳攥的紧紧的,突然,他从刘二虎手中夺过匕首,对着心脏就是刺入。
刘二虎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膛上出现的大洞,就如同他当年杀猪,鲜红血液不要钱似似得流出,他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已经没有了力气,纵横半生,不想最后却死在了一个小胖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