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已经无法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脸色苍白僵硬。
“你慢慢考虑。”庄淑玉说完，便甩袖起身走了，离开时还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
沈稚知道这是什么眼神。
那是上位者俯视底层人的眼神。
一直等庄淑玉走后，沈稚忽然明白了从一进门起，那一股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从何而来。
冥冥之中，她似乎早有预感。
庄淑玉来见她的这一面，绝非善意。
那慈眉善目的背后，早就在她的身上标好了筹码。
庄淑玉让自己做选择，看似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实际上她才是最被动的那一个。
她的人生，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由得自己做主了。
从咖啡厅出来以后，沈稚神色恍惚，直接回了公寓。
做饭时更是走神，直接将热油溅到了手臂上。
冷水哗啦啦的冲着手臂，她只盯着水龙头发呆。
吃饭时，手臂上一排的红色小点被孟亦白注意到。
“过敏？”他随口问。
沈稚不在状态，好半天才意识到是在问自己，“没有，被油溅到了。”
孟亦白没来由的，忽然想起之前给寒寒输液，她的手臂也是一片红。
她倒是粗心大意。
孟亦白见她脸色始终苍白，笑了声，“今天见到我妈了？”
没什么能藏得住庄淑玉的，自然也就没什么能藏得住孟亦白。
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中。
沈稚握筷子的手一紧，犹豫了半天没有选择隐瞒，“……是。”
孟亦白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问：“都说什么了？”
沈稚难以启齿，吞吞吐吐的把庄淑玉交代给她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连带着开出的优渥条件，也一并告诉了他。
孟亦白目光扫过她惶恐的脸，视线里带着清寂。
最后，他抬了抬唇，没什么情绪起伏：“所以，你打算答应，还是不答应？”
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征询沈稚的想法。
沈稚张了张嘴，“……我不想答应。”
孟亦白神色不变，“对条件不满意？”
沈稚忙摇头，“我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想继续好好工作；而且如果我生了您的孩子，孟夫人肯定不同意，到时候全乱套了。”
孟亦白看她手足无措，冷笑一声，“你倒是想得周全，连周澜都考虑到了。”
他眼神越来越冷，自始至终盯着沈稚。
那冷冽的视线，让沈稚不敢对视。
他语气幽冷，带着淡淡的寒意：“你怎么没考虑过，我会不会答应让你生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