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土匪窝人不少,房子不够用,所有人都关押在一间大柴房里,没有分开关。
今秾摸着黑,撕下自己的一块衣服布料,给生哥擦拭伤口,可她没有药,土匪也不会大发善心打了人还帮他抓药,只能草草处理了。
当夜瑜生就发起了高烧,烫得几乎能滚鸡蛋。
今秾抱着昏迷发烧中的生哥,双眼红通通,脸色苍白疲乏,她内心是绝望但却有一丝坚韧,她拍门找看门的土匪要治伤退烧的药,土匪当然不可能给,哪怕宅子里确实有一位掳来的赤脚大夫平日为土匪们看病。
今秾退而求其次,请他们送来一坛烈酒,她把头磕在地上,磕得额头都出了血,外面看门的土匪听见动静才开门进来。
今秾肤白貌美,一双眼睛哭成红通通的样子,满是哀求地看着他,那个土匪就心软了,让她等着,随后送来了一坛子平常喝的酒水。
土匪喝的酒都是劣等酒,自然比不得好酒浓度高,但确实今秾唯一的指望了。
她将生哥抱在怀里,拿干净的衣服碎块沾了酒水,仔细地给他擦拭发烫的皮肤,从脸到脖子耳后胸口等等但凡能擦的地方都擦过去。
一遍不行就多擦一遍。
身边那些人大都睡不着,有的在担忧自己的处境,有的见今秾这副样子也替她难过,有个大娘走过来,说:“你也别太着急了,兴许明日官府就派兵来剿匪了。”
这话无异于一个落水的人希望有个浮木飘过来那样的奢望。
今秾摇头不说话,继续擦拭着。
一屋子酒水的味道,不断有人哭泣。
大娘叹了口气,她这夫君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发高热没有药熬不了两三天。
今秾一遍遍地给他擦身子,一遍遍地呼唤生哥的名字,可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挣扎,又醒不过来。
偶尔因身上的伤虚弱地呻。吟出声,也会像说梦话那样唤一声秾秾,今秾就连忙应声,但是没有得来回应。
夜半的时候,今秾还不曾合眼休息,她抱着高热的生哥,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坛子酒已经被她擦完了挥发干净了,她不言不语,就那样抱着生哥不撒手不动弹不说话。
旁人也不敢去打搅她。
就在这时,瑜生突然眼皮子颤动,挣扎着醒过来。
眸色带着嫌弃怒火,因为天子一到书呆子身上就发现了,这书呆子又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浑身痛得要命。
他思及上回书呆子病后昏迷着,他到书呆子身上来替他活受罪,就满心的嫌弃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