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回宫,已经是在深夜了,崔女官拿着手札,提着灯笼来到坤宁宫,李公公笑呵呵道:“崔女官,您来了。”
“李公公。”崔女官翻开帝后手札:“陛下跟皇后娘娘有段时日没有行房事了。”
她上次记录的还是好几日前了,崔女官自顾自的将帝后手札打开,开始准备记录。
内殿之中的动静就没消停,芙蓉帐中,谢燕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帝王拽住,重新放到金丝棉被里面:“表哥,我累了。”
“还有一会就好。”萧忱嗓音有些哑,摸着她泛红的脸颊,哄她道。
这一会不知过去了多久,女子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听到帝王在问她:“皎皎,给朕生个孩子可好?”
她脑子正混沌,不知怎的,就应了一声:“好。”
这声“好”,谢燕说的又轻又细,但帝王听的一清二楚,于是这“一会”就变成了“好一会”。
后半夜,坤宁宫的动静就没歇过。
眼见着天色都要亮了,殿中还是能听到皇后娘娘呜咽的泣音,陛下好像是在哄皇后娘娘,崔女官便在最下面注明一句——
“花好月圆,帝因许久未行房事,与皇后娘娘鱼水之欢持续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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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永盛帝的密令到达南琼之后,南琼百姓无一不是叫好,毕竟也没人喜欢这个从北璃来的苏贵妃。
地牢之中,环境幽暗,地面一片潮湿,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往日高高在上、身份高贵的苏贵妃如今正缩在角落里面,看起来又狼狈又潦倒,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盏鹤顶红。
她神色悲戚,一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本宫是当朝贵妃,皇上肯定不会这样对本宫。”
她的眼里充斥着不敢置信,她知道永盛帝手段的毒辣,只是永盛帝的这些毒辣并不会对准她亦或者是未央,可她现在听到了什么,听到了“永盛帝要赐死自己”,这怎么可以。
她可是南琼最尊贵的贵妃娘娘,她的女儿是南琼皇室唯一的公主,永盛帝要赐死谁都不应该赐死她才是。
一定是这些人弄错了旨意,故意想要来谋害她,一定是的。
“贵妃娘娘,这可是主上的密令,匕首、白绫、鹤顶红,你选一样吧。”太监可不跟苏贵妃留情面,他唾弃了一声,冷笑道。
往日苏贵妃可不将他们这些人当人看,如今主上要赐死她,难不成他们当太监的还能帮她。
苏贵妃脸色一片惨白,不管如何想都想不到永盛帝要自己非死不可的理由,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善公公,皇上他为何要下这么一道旨意?”
难道是因为永盛帝要封未央为皇太女,所以决意要赐死她,为未央铺路,那未央呢,她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就不为她求情了吗。
“看来贵妃娘娘是想做个明白鬼,那咋家就告诉你,咋家请问贵妃娘娘一句,当年该嫁过来的人是你吗?”原本姿态高高在上的善公公瞥了苏贵妃一眼,也是一脸瞧不起苏贵妃的样子。
苏贵妃瞳孔猛地一缩,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永盛帝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欺骗,所以想让她死。
她那位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一切不应该随着她妹妹的死都烟消云散吗。
不怪苏贵妃心狠,而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家族中两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姐姐无人求娶,妹妹却有这么多人喜欢,她要不争不抢,那就只能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表哥,这要她如何甘心,她也不是故意想让自己的妹妹去死,她只是抢了她的一桩姻缘而已,虽然她不死她也不会让她活,但她来南琼之前不是还给了她三十抬嫁妆吗,这些难道不是她对自己妹妹的补偿吗。
苏念晴啊苏念晴,如果你泉下有知你就怪你自己生了一副好容貌,朝三暮四,勾了那些男人的心,你别来要我的命啊。想起过往,苏贵妃面容已经癫狂,眼里充血,但任凭她想破了头,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救自己。
善公公在永盛帝身边伺候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苏贵妃心中所想,因此目透鄙夷,直接挥手让小太监将毒药呈上去,小太监一手拿着毒酒,一手粗暴的捏住苏贵妃的脸颊:“贵妃娘娘,您上路吧。”
眼前的苏贵妃,从嫁到他们南琼来,人人都说她是“祸国妖妃”,占了主上后宫唯一贵妃的身份,又没有为主上诞下一个皇子,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别说皇子了,连唯一一个未央公主都是野种。
这等蛇蝎心肠、连自己妹妹都可以算计的贱人哪配做南琼的贵妃,她早点上路也是对主上有一个交代。
毒药就要被送到嘴里,面对死亡的恐惧让苏贵妃猛地摇头,她要见永盛帝:“皇上呢,本宫当年是欺骗了他,但是本宫有难言的苦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