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掌控玉京千年、令万修俯首的魔头，此刻竟像一个被揭穿谎言的孩子，满脸抗拒与恐惧。
“我不是……我不是为了杀你！”上官飚低吼，“我是为了让你解脱！这世间污浊不堪，修行之路步步血泪，你这样纯善之人，注定无法存活！我送你入轮回，是给你新生的机会！”
“可你从未允许我选择。”小颖摇头，“你擅自替我决定生死，擅自抹去我的记忆，擅自一次次扼杀我的转世。你以为这是爱，实则是占有，是控制，是你魔心膨胀的借口！”
“闭嘴！”上官飚怒啸，黑气冲天，欲以法力轰碎那道身影。
然而，银光不灭。
小颖的身影反而愈发清晰，甚至开始扩散出一圈圈涟漪般的波动，蔓延至整个虚无之地。
地母忽然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之所以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是因为她在呼唤我！我们本就是一体！她是城灵，我是地母，合则生，分则亡！”
贺灵川趁势上前一步，朗声道：“上官飚，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斩断情感就能成就无敌之道。可你忘了，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止于杀戮与压迫。小颖的存在，不是你的弱点，而是你唯一可能回归正途的契机??而你，亲手毁了它。”
“我不需要回归！”上官飚咆哮，“我已是九幽大帝，统御幽冥，主宰生死！区区一个女子，怎能动摇我的大道？！”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银光猛然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符印，悬于虚空之上。
赫然是玉京城的本源印记??**城心印**！
与此同时，地母全身爆发出炽烈金光，石躯寸寸崩解，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与那银光交融。
“合??”地母的声音响彻天地，“吾与城灵，归于一体！”
轰隆！！！
整片虚无之地剧烈震荡，空间裂开道道缝隙，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复苏的力量。
两股本源终于重聚，天地法则为之改写。
小颖的身影开始模糊，但她依旧笑着看向上官飚：“阿飚，若有来世，愿你不再为权势所困，愿你能真正自由地，做一次选择。”
“不要走！”上官飚突然嘶喊，声音中竟带哭腔，“别丢下我……”
可回应他的，只有消散的银光。
城心印缓缓降落，融入贺灵川眉心。
他睁开眼，已掌握玉京城七成权柄。
“结束了。”他淡淡道。
上官飚跪倒在地，魂体残破不堪，眼神空洞。
“她……真的走了……”
“她从未真正属于你。”贺灵川俯视着他，“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以为掌控一切就是强大，却不知真正的强大，是守护所爱之人自由选择的权利。”
远处，雷池彻底干涸，最后一块地母石化为飞灰。
虚无之地开始崩塌。
贺灵川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
“贺……贺灵川。”
他回头，只见上官飚抬起手，指尖凝聚最后一点黑芒：“我还……不能输……只要我还活着，玉京就永远是我的……”
黑芒激射而出，直取贺灵川后心。
可就在触及他背脊的瞬间，一道金线自其体内窜出，轻轻一绕，将黑芒绞碎。
那是城心印的守护之力。
贺灵川没有回头，只是轻叹：“你连恨，都变得无力了。”
虚无之地彻底崩塌，上官飚的身影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