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池不渝还?是暂且放过她,“哼”了一声,然后又压了压被角,开始唉声叹气,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一直让你遇见这种事。”
是啊,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全都是兵荒马乱。
我怎么会因为一次重感冒被救护车抢救,怎么会当上文娱委员跟别人跳《troublemaker》,怎么会去跟一个网络里的?人产生感情,怎么会甘愿去当一部文艺青春片的?热带鱼,甚至回过头?去看那么那么多遍?怎么会有一只叫小?蜗的?巴西龟,怎么会知道我的?mbti是intj,怎么会在吃完见手青意?外看到蟹皇堡的?秘方……
你怎么会,让我,让无趣、寡淡和厌倦一切愚蠢事的?我……都能够觉得?这些愚笨至极的?东西都很有趣?
“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讨厌吧。”
池不渝怎么可?以,那么自信地?讲出这种话?
又怎么可?以在讲出这种话之后,用那样忐忑,那么不自信的?表情看着她?
崔栖烬搞不懂。但她还?是没办法?否认这一点。
她“嗯”了一声,阖上眼皮,黑暗裹挟着记忆滚过来,她想起在幻觉产生之前?的?一件事,忽然想要问池不渝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难过。但张了张唇,没能发出声音,她还?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
过了今天就好了。
大概是看她有些疲累。池不渝好久没有再讲话。直到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在空气中发出声响,好像是一通电话。
响了很久没人接。
于是在陈文燃和冉烟打闹的?背景音里,池不渝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下身,
“崔栖烬是你的?电话吗?”
“不知道。”
崔栖烬费力地?掀开眼皮,伸手去够床头?柜,却因为右手吊水,在这一刻突然有鲜红液体在红色管道中回流。
池不渝吓得?人都不迷糊了,“还?是我来拿吧!”
崔栖烬只好将手放回去。
两张临近病床之间的?床头?柜是共用的?。池不渝左手没有吊水,但也限于右手的?吊针,摸了一通,才摸到一个在振动?的?手机。
拿到之后,手机反而不震了。
“哎,这个手机怎么……”池不渝眯着眼,嘀咕一句,“好像挂了哦?”
“得?不得?是什么急事哦?你要不要看看?”
崔栖烬往那边伸了伸手,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吊针没打好,她稍微一伸手就返流。
于是池不渝又很快缩回去,警告性质地?讲,“那还?是别看了,你先把?手放下。”
崔栖烬蹙着眉,看吊针管道里的?红渐渐消退。
扯了扯左手,似乎也不太方便。于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讲,
“那你帮我看吧。”
池不渝欣然应下,“密码是好多来着?”
崔栖烬说了一串数字,瞥过去,“昨天才讲过,你怎么还?是记不住?”
吹完蜡烛。池不渝忘记拍凤梨蛋糕的?照片,要从她的?手机里要她拍的?那些照片过去。她当时忙着洗澡换衣服,随意?解了锁交由给池不渝,又在浴室听到池不渝大喊不小?心锁屏了。
她当时洗澡洗到一半,听到这句很不耐烦,又没办法?从浴室出来。于是给池不渝讲过一遍密码。
“你的?密码谁能记得?到哟!”
池不渝有些不服气地?讲,“哎,打开了,不过,这个手机怎么……我看看啊,是……”
“是谁?”
崔栖烬问。
“是……”
池不渝没有发出其?他字节了。
崔栖烬后知后觉地?望过去,忽然觉得?全身血液在这一瞬间倒灌——
隔着嘈杂的?病房,走来走去的?护士医生,嬉笑怒骂的?陈文燃和冉烟,在两张病床之间跳转的?浅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