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现等完红灯又一个绿灯过去。和?她们刚刚一起等马路的人已经走到一半。她捂着自己的腰,怕笑得腰要?断。
大概是她的笑声太过分?。
池不渝气得恼火,说一句“崔木火你好烦嘛”还?不够,最后咬牙切齿,像一只生了气的白色博美犬,抻着脖子破罐破摔地来了一句,
“她还?问我是不是要?跟你一起用!”
一只乌鸦顺着这句话从脑海里飘过去。崔栖烬猛地被空气呛了一下,扶着腰连着咳嗽。
池不渝仰起下巴,鼻子哼出一口气,举着冰杯的手还?伸得高?高?的,很张扬地在空气中比了个剪刀。
咔嚓咔嚓——
崔栖烬看不惯她的剪刀手,一把按下去,自己的手也沾上了冰杯的水汽,凉凉的。
她捻了捻手指,触感逐渐在风里消散。她慢条斯理地说“哦”,然后又挑衅式地问,
“那你怎么说的?”
池不渝的剪刀手焉了下去。
池不渝不讲话了,闷在塑料袋里的头缩了下去,像是别别扭扭地服了输,在轮椅上动来动去,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憋出一句,
“那我……那我不就跑出来了啊。”
崔栖烬又笑。
池不渝自暴自弃,“笑吧笑吧,你就使劲笑,笑到腰都扭断掉!”
像是嘲笑别人真的会有报应,崔栖烬真的笑到腰好痛,“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池不渝一下掀开塑料袋,红扑扑的脸蛋上全是担忧,“还?是我来推你哟?”
“不用。”
正好是绿灯,崔栖烬不等池不渝反应,就推着唧唧歪歪的池不渝过马路。她们起码在这个红灯下等了好几分?钟,不知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过去。
池不渝特?别不听话。
坐在轮椅上还?要?返过头来看她,姿势歪七扭八,忧心忡忡,“你腰痛不痛哦!”
崔栖烬被一只迷离醉鬼直勾勾地盯着,很不习惯,恐吓性质地把她的脸推到另外一边,
“你再扭头小?心要?把脸摔到破相?。”
池不渝听她这么讲,后脑勺挣扎了几秒,却还?是扭了过来,眼巴巴地在轮椅上戳着下巴,盯她一会,
“你喊我一句笨蛋嘛。”?
恰好这时到达马路对面?,有个和?她们并?行许久过马路的路人,奇怪地回?头看她们一样,然后赶快走了。
就好像她们是两个怪人。
“你的要?求蛮奇怪。”
崔栖烬慢悠悠地说。
但她又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想,可能也确实够奇怪的——
大半夜在下过雨的街边乱逛,拎一袋7-11的糖果,从一家散着红光的女女用品店匆匆逃亡,一个人脑袋上套着写“持续发展”的塑料袋,另一个人穿着拖鞋推轮椅笑到捂腰……
任谁看了都挺奇怪。像演一部儿童动画。
轮椅在柏油路上颠簸,时不时就有人超过她们,投来视线。崔栖烬视而不见?,而池不渝缩在轮椅上,手指扒在轮椅边边,唉声叹气好一会,才瘪着声音说,
“我觉得我真是挺笨的。”
崔栖烬叹一口气,“你又开始反思了。”
池不渝发出一声“唉”,“在香港的时候也是一样。”
她们成了街上的两只叹气精。
“人喝多之后总是会有些感性。”
“我刚刚还?在心里想哦,要?是在香港那次没有你,我可能真的第二天就打道回?府了。”
“你想的事还?蛮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