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永远爱你。”
>“此生不负师门。”
>“百姓福祉，高于一切。”
>……
每一张都在滴血。
战斗结束，村庄得救。
幸存村民跪地痛哭，抱着亲人哽咽：“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说的都是假的……我以为所有人都在骗我……所以我也不敢再说真话……”
沈知微静静看着这一切，终是轻叹：“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谎言盛行，而是真诚被当成笑话之后，人人都学会了闭嘴。”
小禾扶起那位报信少年，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抹泪：“阿澈。清澈的澈。”
“很好听的名字。”小禾微笑，“以后继续说真话，好吗？就算没人信，也别停下。因为总会有人听见的。”
少年重重点头。
当晚，她们露宿村外林中。
小禾仰望星空，忽道：“师父，我明白了。你收我为徒，不是因为我天赋多高，而是因为我还愿意相信别人说的话，对吗？”
沈知微拨着篝火，笑了笑：“不止如此。是因为你说的第一句话是??‘姐姐，你看起来很难过，要抱抱吗？’”
小禾脸红了：“那时候我才六岁……”
“可那句话里没有目的，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温柔。”沈知微望着火焰，“这个世界缺的从来不是聪明人，而是肯说真心话、肯听真心话的人。”
她取出玉牒，轻轻放在火边：“接下来我们会遇到更多被遗忘之地。有的地方，人们不敢说；有的地方，人们不愿记；还有的地方，连‘爱’这个词都被典当给了商人，换成了契约文书。”
“但我们不会停。”小禾握紧竹笔，“因为我们带着‘听见’的力量。”
沈知微点头。
远处，残破的堤坝在月光下静静躺着，像一道未愈的伤疤。但河岸边，已有村民自发组织修筑新坝的身影。他们一边干活，一边交谈??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明天我带锄头来。”
“我家还有些木料，能撑一阵。”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娘。”
一句句平凡话语，在夜风中轻轻飘荡。
或许，这就是真言复苏的方式??不在雷霆万钧，而在细水长流。
马车再度启程时，东方既白。
沈知微翻开《沉默史》，只见新的一行字悄然浮现：
>**“当一个人开始说真话，世界就少了一寸黑暗。”**
而在极南荒漠深处，一座沙埋古城缓缓显露轮廓。城中央，一口铜钟半陷黄沙，钟身铭文斑驳，依稀可见四个古字：
**“言出法随。”**
风沙掠过，钟体轻颤，似在等待那一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