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兵星君的想像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山峰中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云雾慢慢汇成人形,人旁边还带了只狗,浮在天空中与李寅寅对视。
那人耳戴两条蛇,身材魁梧,五官清晰可在眉间生有一道横目,头上戴着羽冠。
那只狗是中华田园犬,不名贵,长得也很没有震慑力,它为了证明自己很强很凶,努力挺着胸,把脑袋昂得高高。
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李寅寅试探着问了一声:“巫咸……是你吗?”
“你还记得我啊……”,巫咸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和几分无奈,“我以为您已经抛弃我们了。”
“我?抛弃?”李寅寅不明所以,不管是十巫,还是六巫,她们与天上的星君之间从无从属关系。
李寅寅的脑子里是主君抛弃了属下。
苏灵衣的脑子里又演起了狗血虐文故事,比如:“你是不是对他始乱终弃了?”
“啪”,李寅寅伸手对着他的脑袋打了一下:“叫你少看那些无聊的故事。还有,巫咸是女的!整个十巫里,只有巫履一个是男的!你这只笨蛋狐狸。”
苏灵衣抱着脑袋,揉着被敲出来的包,甩出两条海带泪:“可是她长得……”
“巫咸是一个魁梧的女子!”李寅寅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能长得唇红齿白,肤若凝脂,就不许女子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得人?”
在李寅寅与苏灵衣两人耍花枪的时候,巫咸冷不丁开口:“百年不见,如今您回来,是已经掌握破局的关键了吗?”
李寅寅:“???……嗯……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可以确定,你一定不是在说我。”
在李寅寅的记忆里,巫咸跟她在神话时代就只见过一次,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穿着花花绿绿的小裙子,戴着满头叮叮当当的珠翠首饰,七八岁的小姑娘,板着一张脸硬装大人模样,庄严肃穆的完成祭祀活动。
那个时候的人笃信天命在女子身上,而不谙世事,纯洁无睱的小女孩更是能直接与天地对话。
巫咸,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纤细敏感,很容易感知到环境中的气息,太多太杂的信息,让她产生了认知错乱,不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妖魔鬼怪,分不清语言系统,每天都有几十种语言在她耳边吵闹。
一直到六岁,她都像个小傻子,不爱哭、不爱笑,也不会说话。
忽然在一个风雨如晦的中午,电闪雷鸣如在空中交织的巨网,她被雷劈了……别人都以为她死定了。
没想到,褪去那一身被烧焦的壳,她不仅活过来了,而且就像被天神点破了蒙住灵台的那一层窗户纸,无论是见识、智慧、心性,不仅比同龄人,就比部族里的成年人要强。
从此,巫咸跟随部落里的巫学习,如何与天地沟通,如何从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判断未来。
再后来,她成为了灵山十巫之一。
灵山十巫是怎么变成开明六巫的,李寅寅并不太清楚。
当时的人王宣称开明六巫是从灵山十巫里挑选出来的精英,将会将不死药的秘密交给她们掌握。
这就是李寅寅对巫咸的全部印象。
其中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巫履和巫阳的讲述,还有来自窫窳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李寅寅想了想,决定直接问:“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怎么就百年未见了?”
巫咸见她一脸茫然,轻声叹了一口气:“我早说过,换形药未炼得大成,贸然使用会有风险,不曾想,您果然……”
“换形是什么意思?”苏灵衣抓到关键词,马上追问。
巫咸沉默地看着她:“您愿意让我说出真相吗?”
“说吧,卖什么关子,什么真相会跟这里填着一个人相关。”李寅寅已经感觉到那个人并不是单纯的探洞,也不是单纯的寻死,而是有更深的含义。
巫咸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我不能提那个人的名字,被他的灵识捕捉到,我们之前所做的就会前功尽弃。”
李寅寅最烦这种“不知当说不当说”,让她直说,又这个那个的一堆理由,她恼怒道:“那你还问什么问,我让你说了,你又不说!”
巫咸闭了闭眼睛:“我已与天帝签定契约,如果出尔反尔,只怕又要再生事端。如果你想知道,就去泰山吧……泰山之下的古神,不受人王契约的约束,他会告诉你真相的。”
高空中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拂,云层慢慢散开,很快便五官模糊,不再似人形。
李寅寅大叫:“等等,别走,这个地缚灵……”
“他不是普通的灵,您连这都感觉不出来了吗?”巫咸的眼神悲伤,简直就像一个能徒手解微积分的人,看着鸡兔同笼硬是做不出来。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