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十个大瓮,还有一大片大箱子。
每个瓮和箱子上都写着字:巴热、朵布然格、西纳、西古、顿格朗、达艾块、那革更、央荣……
这些都是佤族人的姓氏。
揭开瓮,里面是铜钱、银元、还有一堆不值钱的金元券和法币。
箱子里则装着各种零碎物件,包括首饰、钗环、绣品,以及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玩的小木马、拨浪鼓。
有一个最大的箱子,里面装着考古队欲寻之而不得的成套银器和玉器,祭祀时用的面具和各种物件。
还有一个最小的箱子,箱子十分精美,浮雕着花草与小虫。箱盖上盖着一个褐色的手掌印,那手掌很小,看起来像是三岁小孩的手。
“这个里面不会是什么诅咒吧……”苑雪十分害怕,“等我走远你再开。”
苑雪化为原形蹦蹦跳跳的逃远了:“好啦~开吧~里面有什么呀~”
“没事,回来吧,都是玩具。”李寅寅大声喊道。
里面装的东西大概还没箱子值钱,捏得很草率的泥人、打磨得很草率的石头球串成的链子,还有一根笔直的树枝、还有一片已经枯成粉渣的叶子……嗯,它生前应该是一片形状很漂亮的叶子。
“他们不是突然消失,是有预谋的消失。”李寅寅拍拍手掌,悬在半空的泥巴和花草又稀里哗啦的掉下来,恢复原状。
“他们把家里的细软都藏这了,等着回来的时候继续过日子呢。”
苑雪疑惑不解,手里卡卡盘着一串石头球链子:“那他们去哪了呢?”
“不知道……你拿人家链子干什么?”
“嘿嘿,好看。”
“这会儿不怕诅咒了?”
“不怕!”
民国以后的儿童玩具算不得是文物,李寅寅也没管她,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线索了,才带着苑雪回去。
回去后没多久,村里传来狗叫、人叫、车声……
李寅寅和苑雪看见几队穿着制服的人,从村长家出来,两人抬一个人,一共有十几个,一起上了警车,后面还有人牵着骡子,骡子背上沉沉的压着大包。
哦~这熟悉的场景。
两人如离弦之箭,跑去村长家看热闹。
好多人都在村长家,村长坐在堂屋正中间,一手夹着烟卷,一边眉飞色舞地对众人讲述那个人是怎么拿着一捆现钞到自己家里来,要求他不要多管闲事,还要安排人帮他放哨,他是怎么请这帮人全部进自己家来喝茶,然后下药放倒,再报警把他们都带走的。
有人担忧地问:“你这样不怕他们的人报复嘛?”
村长嘿嘿一笑:“他们的人?死绝了就不怕报复了嘛!”
“啷个死得绝嗦。”
村长悠然吐了一口烟:“他们敢来就抓起来,不就死绝了嘛?”
“他们要是偷袭喃?”
另一个人用手肘撞撞他:“村长会法术嘎,你忘啦?”
村长把得意的内容都炫完,神色严肃起来:“你们也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敢收黑钱,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不会,我们是向毛主席保证过的!”
“要是收黑钱,就算毛主席原谅我们,十七王也要索魂嘎。”
村长把烟卷按灭:“行了,都回去睡觉。”
看热闹的村民三三两两散去,只剩下李寅寅和苑雪。
村长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寅寅:“你是……”
“你没看错。”
村长脸上露出迷之微笑,像看别人栽跟头,偷着得意的毛头小子,跟刚才那个霸气十足的村长完全不一样。
“是不是毕月乌把事情搞砸了,才求你来帮他做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就是没用,输了几十个人头,就算是你来,他也翻不了盘啦!”
李寅寅困惑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