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些领导们回到省里和师部的当天,一个个电话就打去了军区总司令部以及蓟城的国院农业部,消息迅速直达天听,然后当天晚上,叶青才回到靠山屯没多久,就接到了杭廷芳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杭廷芳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她在部队农场搞生猪科学养殖的进展情况。
得到叶青的肯定答复后,杭廷芳这才笑着告诉她,就在刚刚,蓟城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报还有妇女报都接到了农业部和宣传委联合下发的红头文件,要求电视台以及三家报社马上组建临时小组紧急出发,在两天之内赶赴蛟谭县,对青山农场的母猪催产工作进行详尽的拍摄和报道。
“估计接下来电视台还会对你做相关的主题专访,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这次可不只是蓟城日报一家报纸的头版头条了,你很可能要上电视新闻了!”
不止如此,杭廷芳这边还收到了她爹打听来的小道消息,之前她提交的关于《蓟城妇女报》日刊增量的申请资料,宣传委那边已经有人留意并关注到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她们报社周刊变日刊,发行数一万三后面加个零的梦想很可能就会变为现实,这让杭廷芳如何不激动欢喜?
杭廷芳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叶青就是她命中的大贵人,只要她不作妖紧紧抱住这条大粗腿,未来她的《妇女报》必将在媒体报刊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而她在新闻界的地位也绝对会永垂不朽屹立不倒。
虽然知道马上会有媒体团下来拍摄采访,叶青却并未刻意改变她的节奏,接下来的两天,依然是根据之前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对剩下的母猪进行催生。
接连四天时间的催产接生都很顺利,不管是母猪还是猪崽都很给力,整个接生过程中并未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情况,每天接生出来的猪崽数量均在一胎二十只上下浮动,而且猪崽的情况都很正常。
只有一头母猪,因为刚成年没多久,第一次开怀就揣上了二十五头猪崽,头一回分娩没有经验,导致猪崽挤压在产道内堵塞了出口,好长时间了也没能顺利产下孩子。
最后叶青不得不亲自上手,又是扎针又是侧切的,终于是把产道打开,让猪崽们顺利产了下来,最后一只实在是憋闷的时间太长,胎粪吸入导致窒息的情况,但在经过叶青及时的急救处理后,这只猪崽也顺利救回了一条命,很快就恢复到了活蹦乱跳的状态,并迅速挤入一堆兄弟姐妹中间抢奶喝,那力气比之其他正常生产出来的猪崽也一点不弱。
这几天下来,原先围观的众人也从一开始的激动震撼到后面近趋于麻木了,每天看着叶青和几个女徒弟在猪圈里接生出猪崽,流程大家都无比熟悉了,到后面记录员统计某只母猪一窝又产了十几二十几只崽子的时候,大家都不再大惊小怪了,仿佛母猪一胎均产二十才是正常的,如果忽然出现一只母猪只生下来几只崽子,或者在生产过程中难产出现了夭折的现象,那大家才要觉得稀奇呢。
赵玉良如今已经不再围着猪圈团团转了,反而是背着手悠闲地逛着,好像跟逛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似的,整个人松弛又惬意,尤其是在看到那些已经生产完毕,被一堆小乳猪环绕的母猪的时候,他就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但这显然还不是让赵玉良最得意的时刻,更让人震惊和高兴的事儿还在后头。
第四天叶青的催产接生计划结束,正要收拾好东西回靠山屯的时候,一队由军车护送的蓟城记者团,风尘仆仆赶到了青山农场,门口的哨兵看到外来的这些外来车辆,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农场出了什么事儿了,结果很快为首的车辆上就有人下来了,一位首长举着军官证拿着红头文件,对哨兵喊道:
“我是蓟城军区的副师长徐新征,应农业部和宣传委的要求,护送蓟城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前来青山农场进行拍摄采访工作,请你们尽快通知农场领导来交接!”
哨兵一看首长手中的证件资料后,心下顿时就是一个机灵,哪儿还敢耽搁,冲着这位首长敬了个军礼后就迫不及待地转身往农场里面跑。
等赵玉良得到消息跑出来,看到来人后也不由得愣住了:“连长,您怎么来了?”
当年赵玉良参军入伍,在新兵连的时候徐新征正是他的带队连长,负责给他们这些入伍的红兵进行体能和枪法的突击培训,后来打仗赵玉良和徐新征又被分在了一个团里,一个战壕里守望相助过,两人关系无疑是极为亲近的。
不过解放后徐新征就升职调去了蓟城军区,而赵玉良却来到了北大荒建设军团,从连长一步步往上爬,营长再到团长再到几年前终于成为了部队农场的话事人,他足足花了近二十年,将偌大的青山农场从北大荒开垦成了北大仓,个中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与徐新征也已经是分别了二十年有余,骤然见到自己的老连长,赵玉良眼眶瞬间就不由得泛红了。
虽然如今徐新征早已经是师长了,但赵玉良还是没能改掉叫人家连长的习惯,一见面就下意识地叫了原来的称呼。
徐新征如今两鬓都已经长出了白发,看到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兵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在一个数万人的大农场里头坐镇也有模有样后,心下也很是感慨:
“当年你参军入伍那会儿,才十五六岁年纪,还是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呢,一晃眼,咱们都已经人到中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