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热闹的佣人,则低声说笑唏嘘。
女孩的语气逐渐低落,带着强颜欢笑的怔忪。
她低着头,灰溜溜地下树。心不在焉中脚下一滑,从半空跌落地上。
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有佣人没忍住,喉间发出并不厚道的一声笑。
他本该看过这场儿戏后,一笑而过着离开。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宋瑾砚抬步往前,蹲在了低着头,拍着身上灰尘的女孩。
伸手,替她拂去了头顶的尘埃。
女孩抬头。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义的,对视上。
相比一年以前,她的肤色白皙了许多,眼神澄澈,黑如曜石,漂亮得无以复加。
她定定看着他,久久不动。
眼中还有未散的失落和受伤。
少被人这般不加掩饰地盯着,宋瑾砚有些忍俊不禁。
“树上好玩吗?”他笑着问。
明荔眸中变化,眼睫轻轻颤动两下,像是受宠若惊的鹿。
半晌,她哑着嗓音摇头:“不好玩。”
她的膝盖受了伤,宋瑾砚将人打横抱起,“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她的话比想象要少,整个过程,除了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他,就是问什么才答什么。
唯一多嘴问的一句话是:“哥哥,你是谁啊?”
宋瑾砚动作微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看来,她的确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卖了个关子,“问我是谁做什么?”
明荔的声音几乎模糊到听不见:“报恩。”
报恩?
宋瑾砚快被她的率真逗笑了,开玩笑道:“那你不该喊我一句哥哥。”
“嗯?”
“成睿没和你说过我吗?”他试探着打量她表情。
明荔讷讷摇头。
说起宋成睿时,她眼中的光芒微黯。
很显然,她和宋成睿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更偏向于一厢情愿。
宋瑾砚:“我是成睿小叔,你该随他,喊我一句叔叔。”
熟不知,就是这句叔叔,让他在今后的好几年,都饱受后悔的滋味。
这个从草原来的小姑娘,有着天生的没有杂质的执着。
宋瑾砚与她的见面并不频繁,她大多出现在寒暑假。
但每一次的见面,她都会用自己的方式,给他小小的惊喜。
她笑盈盈送他卤牛肉,不停解释:“叔叔,这是舅妈卤的,很好吃,你尝尝,如果喜欢我再给你带!”
有时,会抱着一箩筐的橘子,像是怕他嫌弃,期期艾艾地说:“这是外公果园里养的,很甜的,叔叔你尝尝。”
他们甚少在春秋相见。
一年也就数次,冬夏之际。
每一次,她都会比以往更高挑,白皙。五官逐渐长开,明艳之极,像是馥郁的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