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许兰音惊呼了一声,明荔则紧张地看着,生怕宋瑾砚因为这件事受什么惩戒。
她在家无法无天惯了,做事也很少考虑后果。
当初想借结婚打宋成睿的脸,想做就这么做了,就算有事,也有宋瑾砚顶着。
如今,她的心情却复杂起来。
宋瑾砚如果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的后续,也会后悔冲动之下娶了她吧。
宋建业动了真怒,一挥手让所有人都滚。
连蒋蔓都没有在这种时候说话。
宋绍章脸色冰霜地走出宅门,许兰音担心地看着儿子,伸手想触碰他伤处,“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明荔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宋成睿避开脸,一声不吭。
“老爷子的意思很清楚。”宋绍章又点了一根烟,冷冷道:“你和宋瑾砚必有一个人要去澳洲。如果你有种,就拿下项目,留下来。”
“我知道。”宋成睿放下话,抬步走向雪中。
明荔憋着口气离开宋宅,一路静默地回到家里。
打开门,她漠着一张脸,转身去触碰宋瑾砚的脸。男人下颌和唇角都青了一块。因肤色白,看得很清楚。
“疼吗?”她语气硬邦邦地问。
宋瑾砚竟然还笑了一声,坦然点头:“疼。”
“你活该!”明荔又气又心疼,翻箱倒柜地去找药酒,“你干嘛要打人?”
他只会比自己更清楚老爷子话的分量,却还是不顾后果地出手。老爷子那一闷棍只重不轻,说不定整个脊背都青了。
白炽灯下,宋瑾砚盯向她,温声道:“夭夭是怪我打了他?”
明荔气得一跺脚。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却偏要这么说。
她唇线紧抿地俯身,棉签重重按在他脸颊,面无表情地说:“是,我怪。”
“你不是最会权衡利弊唯利是图装模作样八百个心眼子吗?怎么今天不装了?现在好了,又被打又被骂,说不定很快还要被发配到澳洲去,现在满意了?”
明荔心情极其复杂,她不安于自己给宋瑾砚带来的这些麻烦。
尤其他的过往都一片顺遂,活在所有人的仰视和称赞中,没人说他的不好。
娶了她以后,就有了污点和源源不断的麻烦。
如果这些要用利益来交换,那她又怎么还的起?
宋瑾砚看她气鼓鼓的脸,非但不生气,还饶有兴致地反问:“原来夭夭是这样看我的?”
“你难道不是吗!”明荔一把扔下棉签,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眼。
突然恨起他永远看不懂的情绪,永远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宋成睿至少有一点说对了,她在宋瑾砚面前永远是一眼看透的白纸。
而他在想什么,自己永远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