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沼泽褪去,潮黑消散。
明荔神思恍惚,迟钝地看向门边。
宋瑾砚长身站立,面上是少见的冷峻,眉眼料峭生寒,沉静如皑皑雪山。
他目光落于她,视线于她额头停留,张开双臂:“过来。”
所有的委屈的酸涩,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她吸了吸鼻子,撞开挡在两侧的明嵩,江雪琴,像是归巢的小鸟般,撞进宋瑾砚的怀中。
他的身上还有京城冬日凛冽的风雪气,冰凉的指腹轻轻抚她额头。
明荔蹙眉,低声:“疼…”
一抬头,望进宋瑾砚如寒潭般清冷的眼,嗓音很淡:“谁碰的?”
他并不是问她。
而是掀眼,视线落于对面众人。很平和,甚至眉目都是舒展的。
却生冷得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江雪琴只在几次宴会,得见过这位宋家掌权人。
一贯听闻他君子如玉,待人温和,从不将人得罪。
但如今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哪和传言半分沾边?
被迫接受上位者不留情面的审阅,江雪琴甚至有些站立不稳,唇瓣哆嗦着,靠扶着明嵩的手臂才能勉强维持。
明嵩这才看见明荔额头上磕破的角,带着乌青和淤血,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有瞬间的怔愣。
“疼…”明妍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他的沉思,她娇小的脸通红一片,上面还有指甲的划痕。
妻子也揪紧他的衣袖,满脸苍白懊悔:“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不小心才推了夭夭,对不起…”
明嵩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做安抚,转而看向宋瑾砚,板着脸说:“宋总,护短也不是你这么护的,再者,我教育我的女儿,你也不该插手。”
宋瑾砚没有接话,眼神略过被簇拥着上药的明妍,扫向一旁干站的佣人,“拿药这种事,也需要我和你们说吗?”
佣人一激灵。连江雪琴的脸色都忘了看,嗫嚅着就去找药酒。
宋瑾砚带着明荔,坐到沙发。
接过佣人匆忙送来的药。
明嵩表情已经极为难看起来——为他抛出去,没得到半分回应的话。
宋瑾砚已经用这样的态度,直接下了他的脸面。
“夭夭,别的事就算了,这件事你必须和妍妍道歉。”他语气严厉,“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打你妹妹?”
明荔看了眼宋瑾砚。
他正一言不发地给她上药,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但捧起她脸颊的手掌干净有力。
明荔突然感觉到无限的底气——他就是来给她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