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河沟,也不知道有没有泥鳅。
贺星洲说:“我们枣溪村也有这样的一条河沟。”
江寻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贺星洲:“你还记得不,那次晚上我们两个去摸泥鳅,摸了一晚上,把人家田里的泥鳅都摸光了。”
江寻安:“我才没摸一晚上,是你说看那家人不顺眼,给他们一点教训,摸完泥鳅全部放在邻居的田里去了。”
贺星洲:“就是你和我一起做的,虽然后半夜你没有在摸,但是你也没走啊。”
江寻安:“我要是走了,你被抓住,那我也要跟着遭殃。”
“我是那样不讲义气将人抖出来的人吗?”贺星洲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江寻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贺星洲最讨厌他这个态度,比骂他还令人难受,“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跟他待着的那几年,江寻安就知道,贺星洲气来的快消的也快,不用管他。
贺星洲说的巡逻人,到了晚上江寻安也没见着。
天色已然昏黑,倦鸟归巢。
“看来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江寻安道。
“可能今天已经巡过了,等等明天就好啦。”贺星洲看起来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打了架的原因,精神不是很好。
晚上山里很冷,江寻安找了点干柴点燃取火。
可能是修仙的缘故,贺星洲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还把外袍脱下给了江寻安。
“你穿着吧,我一点也不冷。”
那淡绿色的外袍做工精致,按照他当杂役的俸禄,就是攒上一年也买不到。
而且这是亲传弟子服,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江寻安见好就收,将那人人都想要穿的亲传弟子服披在身上。
明明灭灭的篝火中,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都是谈起以前还在枣溪村时的旧事。
对于江寻安来说,那不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村子里人多,心眼也多,他还和他那吝啬鬼一般的叔嫂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生活。
日子过得繁忙又无趣。
然而在贺星洲的口中,一切却都是那么的有乐趣,他总是喜欢说“我们”,好像他和自己一起干过很多事情似的。
贺星洲又絮絮叨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
他还想继续说着,却瞧见对面的江寻安在跳动的火星中阖上了眼。
贺星洲隔着火星子看他。
江寻安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贺星洲出手,想要触碰他的眉心,抚平那道皱褶,却在伸手时被飞溅的火星烫到,缩回了手,暗想自己刚才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