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纤的思绪总是能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即便这些孤立的名词没有任何关系，她也能将它们串联起来。
她应该走去医院，但脚下的肌肉记忆却把她直直带到庄嫣家门口。
站在别墅门口，莫若纤久久没有动作，她往下灯火通明的二层，知道庄嫣已经到家了，更知道庄嫣一定就在某处地方打量她。
就像……打量一只迷茫的小猫。
静站着，莫若纤接到一通电话，嘴角轻轻勾起，她露出嘲讽的笑。
一定是庄嫣打来的。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滑动屏幕上的绿色按钮，莫若纤把手机放在耳边，咽了一口口水才把招呼打出口。
“喂，姐姐。”
“到家了吗？”
莫若纤抬头看了看二楼的落地窗，米白色的窗帘背后亮着黄色的灯光，画面的中心有一个突出的朦胧黑点。
明明一直在看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多此一举，就像在刻意侮辱她。
“到了。”
低下头，莫若纤平静地回应。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双腿还在发麻，一用力就变得软绵绵，莫若纤已经拿出钥匙开门，却碍于双腿的疲乏无法前进。
“咔。”
门开。
二楼的灯光太亮了，把院子里湿漉漉的草坪照得透亮，莫若纤觉着这片光亮分外刺眼，便掩耳盗铃似的低下头，企图躲过红外线一般的灯光。
但光线总是无孔不入，撒在莫若纤背后，灼烧她的肌肤。
马上就要进门了。
莫若纤突然顿悟。她不应该这么悲观，不管在这栋房子之外做了什么，走进这栋房子她就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
哭丧着脸耍小别扭不应该是她做的事。她的任务只是让庄嫣放松而已啊……
所有的焦虑与混乱在门打开之后全部抛去，莫若纤挂起日常的微笑，跨进大厅。
客厅没开灯，莫若纤也不会去开，她的金主很聪明，她也一样。她直奔二楼。
“姐姐晚上好。”很生疏的招呼，但当下莫若纤想不到更好的打招呼的方式。
庄嫣站在窗口，眼神没有从窗外移开，她背朝莫若纤，莫若纤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更不用说揣测她的想法了。
很久很久，莫若纤等得腿都发软了，庄嫣都没说一句话。
简直比直接惩罚她还难熬。莫若纤脑中倏然闪过这个想法。
“姐姐——”
“吃过晚饭了吗？”
莫若纤刚想厚着脸皮再叫庄嫣一声，就被她打断。
“吃……吃了……”
没吃。莫若纤从店里走回来就走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庄嫣提起才发现自己饿得前心贴后背，但脑子一热就说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