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赫英慌忙起身欲拦,却被秦峰按住衣袖:“家主宽心,郭大师不过虚张声势。”
话音未落,行至门槛的灰袍老者果真顿住身形。
郭其尘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精芒,捻须冷笑道:“老夫是惜才!这般璞玉若毁在庸人手中,实乃杏林之殇。”
雷千立适时上前打圆场:“郭兄有所不知,雷家祖训有云,外聘师尊须经三试九考。
以您四十年行医资历,难不成还忌惮与后辈切磋?”
“荒唐!”郭其尘广袖振风,腰间悬着的青玉虎符叮当作响:“老夫若输给黄口小儿,即刻金盆洗手退出医道!”
书童突然从阴影中跨步而出,腰间银针囊在日光下泛起冷芒:
“诸位且听我一言。雷家重规矩,郭老讲体面。不若由在下代为讨教,若这位秦公子胜得过我,再与郭老堂堂正正比试不迟。”
他说话时目光如淬毒银针,看似谦卑的躬身礼中藏着不经意的压迫感。
秦峰瞳孔微缩,这书童垂手侍立时尚不显山露水,此刻周身却萦绕着似有若无的药香——那是常年接触珍稀药材才会浸染的气息。
更令人心惊的是其袖口隐约露出的青紫瘢痕,分明是试毒留下的印记。
这个现让秦峰后背泛起凉意。
作为踏入神劲领域多年的武者,能让他脊背寒的存在屈指可数。
那些被他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无一不是威震武林的宗师级人物。
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难道竟已触摸到宗师门槛?
秦峰暗自摇头否定这个荒谬的猜测,右手却悄然握紧了腰间的玄铁短刃。
“阁下怎么称呼?”他刻意放缓语调,目光扫过对方绣着银丝云纹的袖口。
“星云,侍奉郭老研墨奉茶十三载。”
青衣书童将鎏金香炉放在紫檀案上,青烟袅袅中抬眸:“虽未正经拜师学医,但若论临床经验或许不及大医,比起江湖游医倒是强些。”
雷铭猛地拍案而起:“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拿我师傅与江湖郎中作比?”
茶盏在黄花梨木桌上震得叮当作响。星云恍若未闻,指尖轻点案上医典:“可敢与我论药?”
他袖中滑出一枚青铜药杵,杵身暗纹竟与秦峰怀中那方残破的《神农百草鉴》如出一辙。
秦峰摩挲着腕间玉髓串,突然注意到青年眼底流转的暗金色光芒。
这异象转瞬即逝,却让他想起三年前在终南山古墓中见到的七星续命灯。
“但凭安排。”他松开掌心,任由那缕异香钻入鼻息。
这场比试看似凶险,实则正是探查郭其尘底细的绝佳机会。
至于胜负——秦峰余光掠过墙上悬挂的《经脉全图》,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雷铭急得扯住秦峰衣袖:“师傅接触过的珍稀药材有限,我们库中有些千年灵植……”
“胡闹!师徒名分岂能儿戏?”雷赫英广袖带风跨入正厅,腰间十二枚羊脂玉禁步撞得脆响:“我雷家百年药库作比试场,正好考校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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