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称王之后,天下的格局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是曹魏独强而孙刘弱,但随着刘备与曹操的差距逐渐缩小,孙权开始在曹刘两家之间摇摆,甚至有了倒向曹魏的趋势。尤其是在鲁肃去世之后,孙权以吕蒙为汉昌太守,两万兵马屯于陆口,时刻威胁着荆州南部地区。“报!将军,汉昌太守吕蒙有书信送来!”吕蒙?荀骥大感意外,吕蒙常有吞并荆州、划长江以自守之意,对刘备集团的态度非常激进,怎么会主动写信给自己?“拿来我看。”接过书信翻来,荀骥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吕蒙在信中先是恭喜刘备进位汉中王,然后又恭喜自己封了侯爵正式领了荆州牧,态度十分谦卑甚至称得上是谄媚。“来,大家都看看这封书信!”荀骥随手将吕蒙的书信递给众人传阅,众人皆是哈哈大笑。“看来这吕蒙是上次被文远他们打怕了,这是跟我们示弱呢!”“依我看呐,现在就是给吕蒙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正视荆州了!”“孙权派此人来都督汉昌,君侯可高枕无忧矣!”堂下众人一阵哄笑,唯独徐庶面前不善。荀骥跟着笑了笑,等众人都退下后又单独找来徐庶和邓艾等几个亲近之人。“你们觉得如何?”荀骥一张口,几人便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刚才在堂上是徐庶就想提醒荀骥要谨慎,现在既然荀骥问了出来,徐庶便知道自己多虑了。“君侯,此……此中似乎有……有诈!”邓艾犹豫了片刻,他的年纪最小资历也最浅,本不该由他先来发言,但既然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也就斗胆来开这个头了。君侯,汉时下属和百姓们对封侯者的尊称,荀骥此时已经封了侯,邓艾身为府中的官吏,用这个称谓再合适不过了。“哦?你说说,吕蒙有何诈?”荀骥笑了笑,鼓励邓艾继续说下去,他一向有意培养邓艾,不仅一些内部的会议会让他参与,一些重大的事情也会询问他的意见。“吕蒙骁勇且狡诈,绝不会因为一场大败就惧怕我军,此举定然是为了麻痹君侯,一旦君侯松懈,他必将露出獠牙!”“哈哈哈哈!”荀骥与徐庶潘浚等人相视一眼,放声大笑了起来,邓艾不明所以,问道:“艾……艾哪里说……说错了吗?”“不!你说的很对!”荀骥止住了笑声,摇了摇头道:“吕蒙这点伎俩连士载都瞒不过,却想拿来骗我!”徐庶拍了拍邓艾的肩膀,道:“士载,刚刚说话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又结巴了?”邓艾大窘,拱手告饶:“徐公莫……莫要拿……拿在下打趣。”荀骥想了想,提笔给吕蒙回了一封信,众人凑上去看,只见荀骥的信中开头还颇为谦逊,但到了最后收尾的那几句话却突然有些自满了起来。众人见状嘿嘿笑了起来,既然吕蒙笑里藏刀,那就别怪荀骥将计就计了!却说吕蒙收到荀骥的回信,看完之后心中自以为得计,从信中不难看出荀骥虽然还是小心提防,但言语中已经隐隐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人一旦被高高的捧起,总会忘乎所以,从而忽视了脚下的威胁。而吕蒙要做的,就是将荀骥高高的捧起,高到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嘴角,这样下手的时候才会更加致命。九月,五溪蛮族叛乱,荀骥当即点兵,由张辽前去平叛。当时荀骥手上除了镇守襄樊的关羽所部以外,至少还有三万人马,甚至武陵郡亦有数千郡兵,可他却偏偏撤了长沙的防御,由张辽前去平叛,此举亦是给吕蒙释放了一个信号,即荆州方面已经将对汉昌的防御降低,换句话说荀骥已经开始被吕蒙麻痹了。事实上,从五溪蛮夷叛乱被镇压后,荀骥便开始让徐庶暗中调查五溪蛮夷的叛乱是否有外部势力参与,自从刘备控制了荆南四郡开始,五溪蛮夷一直非常本分,怎么会突然就发生了叛乱?而徐庶调查了一个多月依旧一无所获,这件事似乎确实只是一起偶然发生的叛乱。张辽回军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支人马,既不是荀骥派出去的人马,又非武陵郡兵,而是一支合理存在却一直被荀骥忽视的人马——雷绪。雷绪在江陵之战后率军从庐江一路逃亡到荆州来投奔刘备,刘备一开始将他们安置在临沮,后来在击杀了金旋之后又将他们迁入武陵,此后就一直没有再用过他们,就连上次荀骥兵力极度匮乏的时候都没想起他们来。时隔多年,雷绪早已去世,此时他们的首领是雷绪的长子雷蒙,据张辽所说,当时他率军赶到武陵时,雷蒙已经率领族人与叛乱的那部蛮族交战数次,连战连捷将他们围困在山上,最后更是配合大军将其剿灭,张辽见雷蒙骁勇,帐下兵马十分善战,于是起了爱才之心将他们带回了江陵。荀骥十分意外,于是召雷蒙上堂一见。雷蒙上堂,荀骥仔细打量此人,约三十来岁的年纪,与关平相仿,身材高大面容坚毅,双眼炯炯有神。“见过君侯!”荀骥笑了笑,挥手示意雷蒙坐下说话:“不必多礼,请坐吧!”雷蒙坐下后,荀骥问道:“此次蛮族作乱,你可知为何?”雷蒙解释道:“五溪蛮族以渔猎山伐为业,若天时不好则食物常常不足,而郡中赋税虽然不重,但若值荒年就会饿死人了。他们叛乱,只是为了一口吃的罢了。”竟然是这样?让治下的百姓因为饿死人而叛乱,确实是当权者的失职。荀骥心中愧疚,于是追问道:“那依你看,如何能够真正平定五溪蛮夷之乱?”雷蒙显然是有准备的,答道:“唯有恩威并施而已。”荀骥点了点头,说到恩威并施,他立刻想起了一个人来,于是提笔给刘备写了一封奏表,请求将马良派到武陵当太守。:()汉旌